尊崇和實行儒學(2 / 2)

顏師古利用秘書省的經籍圖書,悉心校刊,曆時兩年多,完成《周易》《尚書》《毛詩》《禮記》《左傳》“五經”的刊定,呈獻給唐太宗。唐太宗十分重視,召集諸儒進行評議。

由於時代久遠和師門不一,諸儒議論紛紛。顏師古援引晉以來的古今版本,援據詳明,一一作答,諸儒都很佩服。於是,被唐太宗批準為《五經定本》,頒布全國。

顏師古的這項工作,是對魏晉以來“五經”版本混亂局麵的一次大清理。這就為當時學校教育提供了統一的課本,也有利於科舉考試的需要。另外,顏師古還是唐代著名的史學家,他所作的《漢書注》,博采眾長,匡謬補闕,是《漢書》現存最重要的注本。

第二步,編纂《五經正義》。“五經”的版本統一之後,接下來就是對經書的注疏工作。唐太宗針對儒學門派多,曆代相沿的經文解釋中的歧義迭出的狀況,詔令國子祭酒孔穎達與諸位儒學大師共同撰定《五經義疏》。

孔穎達自幼聰明睿智,博聞強記,八歲就開始學習古經,尤其喜歡《左傳》《尚書》《周易》《毛詩》《禮記》等儒學經典,同時還通曉天文曆算,又善寫文章。唐太宗平定王世充的時候,孔穎達正避居在虎牢一帶,李世民慧眼識人,將他引到秦王府做文學館學士,從此受到重視。

與孔穎達一起從事編撰工作的也都是碩學大儒,如於誌寧、司馬才章、王恭、馬嘉運、王德韶、朱子奢、賈公彥等。他們堅持疏不破注的原則,對於六朝以來儒學的紛紜,一律以漢魏古注為權衡,考定是非。

由於孔穎達等人貫通諸家學說,並且治學態度嚴謹,因而《五經正義》的編撰,使漢魏以來儒家的門戶之見一掃而空,如古今文之爭、鄭王學之辯、南北學之分等都銷聲匿跡了。

《五經正義》的編定,是初唐諸儒集體智慧的結晶。唐太宗對這項工作也十分滿意,下詔褒獎道:“你們博綜古今,義理準確恰當,考察前儒的不同說法,符合聖人的旨意,實在做了一件不朽的大事啊!”

但是,由於《五經正義》的編撰出自很多人之手,存在許多弊病,唐太宗又下詔重新修訂,由於孔穎達已年老退休,無法主持修訂工作,終貞觀之世未能完成修訂。直到唐高宗永徽四年,才修訂完畢,作為欽定的全國性的教科書,正式頒行於天下。此後一直到宋代,科舉考試皆以此為標準。

《五經定本》和《五經正義》的頒定,不僅適應了唐太宗“偃武修文”治國方略的需要,為貞觀之治的出現奠定了思想基礎,而且實現了儒家學說的空前統一,在中國儒學發展史上,具有重大的意義。

唐太宗以儒家思想為統治思想,但他不禁絕其他思想流派和宗教。他尊崇道教,也允許其他教派的活動。

唐太宗所以尊崇道教,是因為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作為中國人,首先遵奉的應是本土宗教,而不能是從外地傳入的宗教。再則,與唐太宗的“尊祖”意圖有關。

在魏晉南北朝時期,人們的門閥觀念很強,李姓並非貴姓,所以唐太宗要重修《氏族誌》將李姓列為一等姓。而道教以老子李耳為教祖,李耳與唐朝的皇帝同姓,為了追崇李姓的高貴,使李姓政權披上君權神授的外衣,便將道教始祖老子拉出來,神化老子,以攀附祖先。

唐代諸帝、後妃公主、達官貴人,甚至文人騷客,許多人信奉道教。道教在統治階級的組織和扶持下,在唐代得到迅速發展。

唐太宗在位期間,在尊崇道教的同時,也十分注意利用佛教,基本上對兩者都予以宣揚利用。隻是隨著形勢的變化,時有側重。

貞觀十七年,著名佛學家玄奘印度取經歸國。次年春夏之交到達於田,並上書唐太宗,唐太宗令敦煌官員前往迎接。回到長安時,高僧俗士傾城出迎,焚香撒花,頂禮膜拜。

貞觀十九年,唐太宗在長安召見了玄奘,並稱讚他意誌堅強、詞論典雅、風節高尚,在佛教造詣方麵超過了前人。玄奘提出要翻譯佛經,唐太宗也同意了他的請求,並召集部分通曉佛經的人,與玄奘共同完成這一事業。

另外,唐太宗對剛剛傳入中國的景教也給予了合法的地位。景教是基督教的一個支派,貞觀九年,波斯景教教主阿羅本來到長安,唐太宗命宰相房玄齡到西郊迎接,待若上賓。貞觀十二年,又準許他在長安建造大秦寺,並下詔稱:道無常名、聖無常體,各種教派,都是為了濟度眾生。

唐太宗尊崇道教,又不以本土宗教排斥外來宗教,而是在確立道教首要地位的前提下,允許其他教派自由發展,對各種宗教采取寬容的策略。能做到這一點,是出於對自身文化的高度自信;而這種自信,既來自強大的國力,又源於豁達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