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幸村精市和竹井結衣在酒店用了早餐後,跟著竹井結衣坐上了一輛去往一座古鎮的長途巴士。

坐在車上,幸村精市側頭看向把目光投向窗外,臉上看不清楚表情的竹井結衣。從坐上車的一刻,他就清楚地感覺到了身邊這個人的變化,而其中的原因是什麼,他多少可以猜到一點。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和這個人一起來到那個讓對方埋在心底深處的地方。

他不知道這趟畢業旅行的最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卻慶幸這趟旅行,這個人的身邊有他相陪。

車上漸漸響起了幸村精市所聽不懂的發音,明明應該是讓人感到陌生的語言,幸村精市卻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親切。聽著這些聲音,他仿佛能夠看到一個畫麵,在一群陌生的行人中,有一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坐在裏麵,而對方和人說話的語言,不是他所熟悉的日語,是他現在聽到的其中一種。

“竹井。”幸村精市忍不住叫了一聲,隔壁的人疑惑地看了過來。這一次,幸村精市看清楚了上麵的表情,是一種近鄉情怯,便伸出手握住了那雙有些微涼的手,“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竹井結衣沒有掙開上麵的那隻手,目光在幸村精市臉上看了幾秒,才收回了自己的手,“謝謝你,幸村君。”也許是越來越靠近的緣故,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得那麼能夠保持冷靜。這個時候,這個少年說的這句話,確實給她帶來了一種平靜的力量。

“我們要去的古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竹井結衣想了想,對幸村精市如此說道:“那時候覺得是個呆得膩歪了的地方,現在大概會覺得每一個角落都很美的地方。”而這一點,是竹井結衣所期望的。哪怕不再是同一個,也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可以讓她覺得美好的地方。

幸村精市看到竹井結衣的神情似乎又有些恍惚,提議道:“那不如到下車的時間,你教我幾句當地的方言?”

竹井結衣一愣,對上幸村精市表現在臉上的認真,遲疑了一會,點下了頭。

幸村精市輕輕笑了起來:“就從最常用的問候語開始吧。”

竹井結衣從行李包中拿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低頭在上麵寫了幾行字。寫完後,竹井結衣把本子挪到了中間,幸村精市很自然地把頭靠了過去,看到寫在上麵的是他曾經學了很久的拚音,拚音的旁邊是日語注釋,耳邊同時聽到竹井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那裏的方言是沒有音標文字可以學習的,所以,我給你寫的都是拚音,念起來應該會方便一點。”

“發現第一個就不太好念呢。”幸村精市看著第一個“你好”的“nuó hǎo”,有些苦惱地要求竹井結衣念了第四遍。但是,發現還是很容易把nuo念到nu去。

“zaì wě(再見)。”幸村精市一遍又一遍地跟著竹井結衣糾正自己的發音。在又一次失敗後,幸村精市對竹井結衣無奈地陳述道:“方言比起漢語,果然要繞口許多。車上的這點時間,對我來說恐怕不太夠用,要不,我就聽你念幾遍到時候可以用到的話,記住什麼意思發什麼音?這樣的話,等到了地方,也不怕完全聽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好。”事實上,竹井結衣剛才教給幸村精市的發音也並不到位,這是她在來之前練習家裏方言的時候發現的。似乎換了一具身體,普通話的發音還可以很容易地糾正過來那些不標準的發音,但是本土的方言,已經說不到那個地方的味了。

“他們那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