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聽說……您這裏什麼都能換？”
“當然，錢、權、運勢，甚至壽命，我這裏什麼都有！”
“我想要權勢，我要讓董事會那幫迂腐的家夥低頭，我要繼承父親的財團，對對對，還有她，我要娶這個廣告上的當紅女星為妻，怎麼樣，可以嗎？”
年輕男子單手撐在茶幾上，另一隻手揮動著雜誌封麵。
他看著身穿中山裝的短發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狂熱，語調中充滿了無法抑製的興奮。
趙夜明坐在他對麵，從容地端起盛有琥珀色茶湯的白瓷盞，頷首微微一笑：
“可以，不過你要拿等價的東西來交換！”
“您想要什麼？”年輕男子似乎是有備而來，他轉身從包裏取出一個厚重的紙袋，從中拿出一摞整理好的合同文件。
“我在海外購入了多處房產，有一地下車庫的限量跑車，家中還有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
趙夜明攔下了對方雙手奉上的文件，搖頭道：
“在我看來，你的身上，除了大把可供揮霍的壽命，還有那點少得可憐的命數，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年輕男子氣急敗壞地丟下文件，指著他破口大罵：“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讓我用命換？你在開玩笑嘛！那我大老遠過來說剛才那些還有什麼意義！”
剛吼了沒兩句，此人卻忽然態度一轉，將雙手撐在桌麵上，咧開嘴笑了兩聲：
“這樣吧，用我父親的壽命換，反正我早晚要從他手裏繼承家族集團！”
趙夜明飲了一口茶，側目看了對方一眼：“這……不太合適吧？”
“嘿嘿，有什麼不合適的！”年輕男子提起銅爐上的紫砂壺，將趙夜明麵前的白瓷茶盞斟滿。
他借著拉近距離的空檔，低聲說道：“我那個馬叔叔，他不就押上了全家人的性命嘛，你既然是生意人，不能這樣區別對待客人吧？”
此人口中的“馬叔叔”，是蘭斯集團的董事長-馬尚晩，前一陣子來過店裏。
行事倒也幹脆利落，直接用家人的壽命，換取了自己未來二十年能夠財運亨通。
當然了，這個方法並不算違反規則，但指明對象僅限於直係血親。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就如你所願吧！”趙夜明裝作無奈地擺了擺手，心裏卻毫無波瀾。
畢竟。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進入冥界地府的後台管理係統，查找出對方父親的剩餘壽命後，拿出造型古樸典雅的計算機，劈裏啪啦地算了半天，將最終結果送到年輕男子麵前：
“需要扣除你父親五十年的壽命，意下如何？”
“別說五十年，一百年都沒有關係！”年輕男子拍著桌子放肆大笑。
“那好，這是書契，一式兩份！”
趙夜明伸手往桌上輕輕一抹，原本空無一物的茶幾上，突然出現兩份印有神秘紋路的紙張。
他遞上一支朱砂筆，繼續道：
“簽下名字，即視為同意契約內所述條款，書契也將即刻生效！”
年輕男子接過頁數並不多的書契，仔細審查每一行文字，確認無誤後，提筆匆匆寫下自己的名字。
剛放下筆，紙張陡然生出幽藍色的火焰，不過瞬間，兩份合同就化為了灰燼。
年輕男子嚇了一跳，按住紙張的手也下意識地抽了回來。
他倒不是被火焰的高溫燎到，而是從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趙夜明從灰燼中清理出兩片木牘，將其中一片交給了年輕男子，鄭重道：
“請妥善保存此物，今後若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拿著這個信物過來找我！”
“謔，還有售後服務，不錯不錯！”年輕男子將木牘小心翼翼地存放到包裏，然後抬頭望向趙夜明，眉頭一皺，“不過話說回來，我要的東西你怎麼給我？”
他話還沒有說完，放在上衣口袋裏的備用手機突然一陣蜂鳴。
知道這個私密手機號的，僅有三人。
他看了眼備注，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按下接聽鍵：
“喂，劉叔，是我……”
“你說什麼？”
……
不到半分鍾時間，他就掛斷了電話，靠在沙發上緊張地大口喘息，那雙放在膝蓋上的手，還在止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