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裏了?”胡蘿卜兔奇怪極了。
“樹裏,她到樹裏去了,那棵樹是她的家,她和樹一起生活了60多年了。”
對了,樹精是可以走進樹裏去的。胡蘿卜兔以前聽人說起過,她說:“我和人住在一起,我聽人說起過樹精,但是,他們未必相信你們是存在的,我不會和他們說起你們的。”
“謝謝你,我相信你。因為你會染布。”樹精歡歡相信會染布的胡蘿卜兔,“好了,這裏就是我的家了,看,這就是我的樹。”
這是一棵合歡樹,開著輕輕柔柔的粉紅色小傘花。歡歡走進樹裏,然後,從卵石小屋的前麵打開了窗:“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房子都沒門,你從窗戶裏進來可以嗎?”
“從窗戶裏進去嗎?不,我就在外麵,我喜歡合歡樹。”胡蘿卜兔不願意從窗戶裏跳進跳出。
“那些緊緊地靠著房子的樹都是樹精家的門,如果不是受到邀請,樹精都不會隨便走進別人家的樹的。其他的樹大家都是可以隨便走進去的。”
這樣的房子真是奇特,除了樹精,人和動物都是不能隨便走進去的,而樹精和樹精之間是不需要提防的,他們相互愛護,相互信任。
樹精就這樣在森林裏平平淡淡又平平安安地生活著。
他們會飛上高高的樹枝,看太陽從樹頂的樹葉間照射到森林裏,林子裏充滿了斑斑駁駁的光芒,樹精的樹閃爍著光澤,樹精會覺得非常幸福。
隻有歡歡的丈夫阿末。他做了一份不起眼的工作,就是照顧森林裏的沒有人管的灌木,因此,他沒有屬於自己的喬木,而且常年在外麵忙碌著。
“你知道嗎?照料灌木是很辛苦的,因為灌木實在太細小了,樹精是不能走進去休息的,而且,有些灌木還長滿了刺。可是,阿末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胡蘿卜兔能聽出歡歡的話裏充滿了對丈夫的誇獎和疼愛。
“冬天馬上就來了,他要回來了,瞧,這些漿果是他去年帶回來的,你聞聞,是不是很香。”
胡蘿卜兔看見一袋紅色的漿果,漿果的皮很鮮豔,幾乎透明,包裹著一包紅色的液體。漿果散發著淡淡的樹木的香味。
“我想,用這些漿果染紅色的床單,用這樣的床單冬眠,會做多麼美妙的夢啊。”
胡蘿卜兔肯定用這些漿果染色比胡蘿卜汁不知道好出多少,她非常羨慕地說:“這是什麼漿果呢?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歡歡說:“這種漿果長在滿是荊棘的灌木上,因為它的果實散發著樹木的香味,還沒等成熟就會被鳥吃個精光,鳥吃了漿果,羽毛變得特別光亮美麗。阿末日夜看守,才得到了一袋。”
胡蘿卜兔仍然說:“用來染床單,會不會太可惜了。”
“不可惜,阿末在森林裏辛辛苦苦地工作,隻有冬天才會回到這裏休息,我希望他能有一個香甜的好夢。”
胡蘿卜兔決定幫樹精歡歡染紅色的床單。她先找來一塊凹陷的石頭,把漿果放在石頭的凹槽裏,然後用樹樁搗碎漿果。
歡歡也一起搗漿果,她挽著衣袖,用足了力氣,“嗒嗒嗒嗒嗒……”搗碎的漿果散發出更加濃鬱的香味,歡歡的臉上充滿了快樂,充滿了對冬眠的向往。
終於,漿果全部被搗碎了。歡歡拿來一張樹葉,其實這不能算是樹葉了,因為葉子隻剩下網絡一樣的葉脈,看起來,像一塊幹的紗布。她們一起把搗碎的漿果倒在葉子上,紅色的漿果汁滲透下去,漿果的皮和核就被過濾掉了。
胡蘿卜兔用得到的紅色染料,染了紅色合歡花圖案的床單。
“啊,是合歡花,我喜歡極了。”歡歡在樹中間晾紅色的床單,她能穿過樹幹行走,就像在空氣中行走一樣,她把充滿香味的床單晾滿了樹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