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輕孰重,你自己判斷便好。”
溫碧城慢悠悠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壺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千嵐道,“你走的這樣急,喝點吧。”
千嵐接過水杯,一口喝完,才又看了看溫碧城。
溫碧城自己另取了一隻杯子也倒了半杯喝下,眯起眼睛道,“大熱的天,也隻有冥幽川常年冷寂,絕不怕熱的。”
他沉吟了一會,終於鬆口道,“算了,就算是回去一趟又能怎樣?權當避暑也是不錯。家中諸事,還有酒樓的事,都要交給你了”
千嵐見他答應了,立時點了點頭。
既然要去冥幽川,那少不得要和彥宗告一個長假。他這些日子在軍營時常鍛煉,身體倒是硬朗了些,一個人頂著日頭策馬到了王府,也隻是略微喘了口氣。若是以前,這樣勞頓,他少不得要累個半死。
王府的侍衛見是溫碧城,立即讓進去了,一麵有人過來替他牽了馬,他道了謝,隨著下人往彥宗的寢殿去。
遠遠地便聽見有孩子誦書的聲音傳出來,不消去猜,便知這是彥宗的兒子長驌在裏麵了。
溫碧城還未見過長驌,甫一聽見這聲音,倒有些好奇。
他穿過門廳進去,果然看見一個束著高冠穿著錦服的小男孩坐在一張矮凳上麵讀書。
彥宗見他進來了,便對正欲行禮的溫碧城一擺手,繼而對自己兒子道,“長驌,這是小溫哥哥,喊哥哥。”
溫碧城有些好笑,彥宗叫他喊自己大哥,又叫他兒子喊自己哥哥,這樣混亂的輩分,倒不像彥宗的作為了。
長驌放下書本,一雙眼睛帶著點好奇的瞧著溫碧城,開口便是,“小溫哥哥好。”
溫碧城忙道,“草民溫碧城見過世子。”
彥宗的大手摸了摸兒子胖乎乎的臉蛋,抬頭對上溫碧城的目光,道,“怎麼想起這個時候過來?”
溫碧城眼瞧著彥宗一臉慈愛的看著長驌,眼中盡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疼愛之色,一時有點慌神,其實是有點羨慕的吧。
就算彥宗口口聲聲說著如何喜歡自己,若是和兒子比較起來,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人們都說這世間最牢固不過的感情就是血脈親情,現在看來這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隻是在自己這兒失了效而已。
父母愛子,子孝父母,於他而言,真是天大的笑話。
“王爺,碧城今日過來,是要同您告一個長假。”
“長假?”
彥宗看了看溫碧城,見他麵露難色,便叫下人帶了長驌出去了。
“何故要告長假?難不成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溫碧城點點頭,道,“母親生了病,不得不回家探望。”
彥宗道,“回家探母,我怎能不準?要不要我派王禦醫隨你一同回去?”
溫碧城忙搖頭道,“王禦醫是皇上欽賜於王爺,看顧王府眾人,怎能隨碧城同去?”
現值暑盛,王府裏的一眾主子都時常有疾,就是長驌,也時不時的要生病,叫王鵲桓隨溫碧城一道離府,著實不妥,他是愛人心切,一時考慮不周。
此時溫碧城回絕了他便不勉強,問道,“這一趟,要多久才能回來?”
溫碧城道,“月餘。”
“這樣久,”彥宗沉吟道,“說起來,我原本以為你家離西寧城並不遠,這樣看來,倒是遠的很。”
溫碧城本來擔心彥宗要問他到底家住何處,彥宗一時沒問,他更是不放心了。便道,“我家住在內裏的閩陽,隻是母親的病一直由一位山中的郎中醫治,此時身居山中修養,並不在家中,故而路途有些遙遠。”
彥宗起身走到溫碧城的眼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又低下頭來親吻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