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我們習慣了別人先邁出第一步,所以也習慣了等待
和手塚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相對於球隊裏麵的人來說,還算是長的了,但是這樣坐在一起吃便當,好像是天上的雷掉下來的概率,但是芊澤現在就是和手塚坐在一起吃便當
原本上來放鬆心情的,但是,沒想到會遇到手塚,遇到就遇到了,芊澤還真的沒有想過手塚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在印象中,手塚總是和不二在一起的,而且````也不會出現在樓頂之類的地方,還和她一起吃便當,更重要的是,手塚本來就是冰山麵孔,現在坐在旁邊,更是感覺到了從手塚身上傳來的凝固的氣息,所以,十分鍾過去了,芊澤也隻是吃了一個三明治的三分之一
“你怎麼了?”手塚見芊澤一直悶悶不樂的,還以為是怎麼了,而且從剛剛到現在,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隻好由他來打破這樣的僵局了“時間差還沒有調整過來嗎?”
“啊?我```嗬嗬````沒啦,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芊澤說完,尷尬的咬下一口三明治“那個````學長,球隊???現在怎麼樣了?”
“一切安好。”手塚見芊澤不願意說,隻好順著芊澤的問題回答了“今天下午有訓練,你要去嗎?”
“我····。”芊澤看著手塚,眼中流露出一絲歉意“我對這個球隊什麼都沒有做到,是不是很不盡責啊?嗬嗬,都沒臉見大家了。而且,今天早上還麻煩你和不二學長,我真是太差勁了。”
手塚靜靜的看著芊澤,咽下口中的食物,放好便當盒,站起身,推了推眼鏡,剛好迎來一陣涼爽的風,隻不過,他敏銳地感覺到這股風的味道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帶著一些他不安的氣息,不知道芊澤有沒有感覺到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讓真正能夠幫助大家的人來擔當這個位置,或許對大家都很好。”芊澤已經仔細的思考過了,今天她的出現,對同學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就算是不去理會一些話,還是會傳到耳邊,已經有人在議論她的球隊經理的位置了,她看得出,那些有爭議的人全部都是網球打得很好的人,而且很有經驗,至少····比她這個掛牌的好多了,她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來學校了···所以·····這樣的話是最好的選擇“你們馬上進軍全國大賽,有一個能幹的經理會更好的,我也不能保證隨時都在,說不定····。”
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消失了,說不定突然不能來學校了,說不定突然····怎麼了
手塚靜靜的吹著風,一群鴿子從天上飛過,落下一兩片羽毛,手塚伸手接住其中一根,就算是再好的羽毛,也有落下來的一天吧,但是??本質還是不會變的
“所以···。”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手塚突然打斷芊澤的話,轉身走了幾步,然後麵對著芊澤,放下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一下語氣“我記得你第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手傷,我想,那時候你是憑你的經驗吧,畢竟你受的傷絕對不比我的少。”
“那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那個時候能夠說出是舊傷,也不過是特殊能力而已“但是那個不一樣。我···”
“我知道不一樣,有些傷,好的很快,有些傷,表麵上是好了,但是其實已經好不了了。”手塚輕輕的撫上自己的手臂,自從和跡部的比賽之後,他的手臂就一直隱隱作痛,德國那邊已經發來了通知書,他還在猶豫中“你的傷,好了多少?”
“我····。”芊澤張了張嘴,這麼簡單的問題,但是看著手塚的眸子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忽然她看見了手塚的手臂,想起上次龍馬給她說的手塚和跡部景吾的那場比賽,芊澤一驚,連忙走上前去,擔心的問道“學長,你的手··是不是很痛?”
手塚微微搖頭,看著芊澤眼中的擔心,心裏某處地方漸漸的被融化
“對不起,我·····我幫不了你,但是如果能夠接受先進的醫療的話,還是可以痊愈的。”芊澤一激動,就拉住手塚的手臂,忽然發現自己的失態,芊澤收回手,低下頭“抱歉,我···失禮了,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夠治好你的手。我問過爸爸了,你的手是可以痊愈的,真的。不要放棄。”
手塚靜靜的看著芊澤,他當然知道可以治好,當然知道不要放棄,但是·······芊澤既然知道的話,為什麼卻不知道她本人的問題呢?
“禦景,我問你,你有沒有差點死掉的時候?”
“哈?”芊澤被手塚的這個出乎預料的問題愣住了,眨眨眼睛,看著手塚認真的表情的時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木訥的點點頭“有過。”
“那麼····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裏?”手塚並不理會芊澤的疑問,繼續開口,但是芊澤的點頭卻讓他微微詫異,雖然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但是隻要一想到芊澤會死掉,手塚就覺得有點不能接受,就好像是自己的手被宣布可能會殘廢一樣,但是這些全部被他很完美的掩飾著“回答我。”
芊澤愣愣的看著手塚,她受傷差點死掉的時候不是一次兩次,但是為什麼還在這裏?她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她本來就是這裏的學生?來這裏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對·····這些不是最主要的
“站在這裏,你後悔過嗎?或者·········手塚見芊澤一時間回答不上來,知道芊澤心裏在猶豫,於是繼續開口問著“或者·····你死裏逃生之後,你後悔自己做的事情嗎?”
“不後悔。”芊澤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先是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但是隨後芊澤換上一副冷靜的麵孔,直視著手塚“我是巫女,就應該履行巫女的職責,怎麼可以因為一點傷痛就後悔什麼的?而且···走上這條路,本來就是我自己選擇的。”
“可是你可能會死掉,也許還會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打擊,敵人的力量會比你的強一百倍,你可能不堪一擊就倒下了。”
“這樣的事情,我早就已經有所覺悟了。”芊澤堅定的看著手塚,她從第一天拿起弓箭的時候就已經有覺悟了,雖然不認命,但是麵對這樣的道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前進著,一直走到了今天,比起先代的巫女們,她知道,她還差得太遠。深呼吸一下,芊澤調整了自己剛剛有些紊亂的氣息,站起身,繼續開口“我知道我走的路很危險,失敗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中途的失敗和中途的放棄,我選擇接受前者,永遠都不會接受後者,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在未來的什麼時候死掉,但是·······現在,我還活著,就必須堅持自己的本分。”
手塚看著芊澤,那雙眼睛分明是告訴他,芊澤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這個原本應該享受著一切繁華的女孩,現在卻要說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死亡,而且還麵不改色,他也很佩服,隻是除了佩服,還有心痛······是的,是心痛
“很好。”手塚推了推眼鏡,轉過身,不讓芊澤看見他眼中的波動“那麼······你又何必跟我說那些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