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君雖然可著勁兒地向外掙紮,但麵對武林風的緊箍拳,純粹在做無用功。
武林風強行把卓雅君拉到四樓,忽然意識到卓雅君的意識出現問題,可能誤會了他的本意,便準備為自己解釋幾句。
卓雅君卻講到他前麵:“武林風聽好,我尊重你見義勇為挺君子的,你居然得寸進尺往壞處做。我再講最後一遍,快快鬆開手,不然的話,我可要嚷你耍流氓了。”
武林風的意識得到驗證,滿臉難堪地說:“卓君呀卓君,你知我麵不知我心,我沒你想象的那麼齷齪。強行拉你上樓,主要想讓你見個人。如果你這麼難為情,那就算了,我把摩托換轎車送你回小酒館。”
武林風打開天窗說亮話,卓雅君真的有些難為情。她感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兩人手扣著手默默地凝望。
左側居戶的防盜門打開,裏邊傳出老女人的聲音:“武林,我在貓眼裏都已瞧見了,你拉拉扯扯的美女是誰?快請人家進屋歇歇吧。”
卓雅君聽到女人的聲音,心裏變得踏實了。卓雅君未謀屋裏人的麵,估計老女人是武林風的母親。她乖順又羞羞答答地跟著武林風進屋,兩人牽著的手沒分開,卻越來越自然越熱乎。
武林風已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在母親麵前表現得特孩子氣,聲音由硬變軟,甚至帶著些許嬌氣說話:“老媽,您以後別再嘮叨我打光棍兒的命了,我現在把兒媳婦帶來了,您仔細瞧瞧,趕快誇獎兒子有眼力吧。”
卓雅君大出意料,武林風未免太離譜了。她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語境,嘴張了幾張想解釋,眼見武林風娘兒倆溫情善意地注視自己,又沒勇氣掃老人的興。
卓雅君羞紅著臉淡淡地說:“阿姨,您好!我和武林風僅見過兩次麵,彼此都有些好感。他是我的救難恩人,我倆也以朋友相處,但尚未談及婚姻大事,武林隻為哄您高興才這麼說的。”
武林風的母親麵相慈善,也許歲月給了她太多的磨難,才五十幾歲的女人,看起來像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她通情達理地說:“閨女,武林的心思阿姨能讀懂。他把你領回家,我心裏特別欣慰。多麼標致耐看的美人,如果武林娶你為妻,那可是武家修來的福氣。”
母親說著說著流了淚,繼續感歎道:“武林啊武林,你啥時成家立業,也讓娘省點心。”武林風鬆開卓雅君的手,抽紙巾給母親擦淚。
卓雅君覺得與老人惜惜相憐,雖然內心想避免傷害刺激老人,但有些話必須講到位:“阿姨,我理解您此時的心情,說實在的,我也考慮過我倆的婚姻問題,總覺得自己配不上武林。一來我比他大三歲,有違婚姻常規;二來我有個十歲的女孩,無形中增加了負擔;三來我丈夫出車禍離世,我的命太硬。看到阿姨,我就想起我的娘,等有了機會,我會幫武林找最般配的媳婦。”
母親未及回應,武林風衝著卓雅君率先著急:“無論你編排啥理由,我這輩子追定了你,不把你娶回家,我誓不罷休。”
他轉臉衝著母親說:“老媽,卓君就是我跟您講過的小酒館老板,為人寬容心地善良,咱們要組成大家庭,肯定能過到一起。卓君給您的幸福,會比兒子給的還多。老媽,您最好別順著她的話考慮,我真的決定娶她當媳婦。”
武林風的母親拉著卓雅君訴衷腸:“閨女啊,感情的事別太勉強,阿姨也不幹涉你們。武林的前妻對我有成見,時不時地找碴兒氣我,其實我並沒忌恨她,隻要他倆過得好,當娘的受些委屈也沒啥。可是武林講孝道,非要離婚,我勸也勸不住。眼看著他倆的婚姻走到盡頭,真沒辦法啊!”
老人的眼淚再次下滑,卓雅君默默地陪著老人流淚。兩個女人坐到一塊,用不著言語交流,淚水代表各自的心,她倆的心幾乎貼在一起。
卓雅君堅持要回新運市自家的小酒館,武林風的母親戀戀不舍地說:“閨女啊,無論你和武林談成啥結果,別忘了抽空兒看看阿姨,我見到閨女心裏特別熱乎。”卓雅君以淚回報,叫聲阿姨珍重,答應回來看她。
卓雅君原準備臘月二十著手擴建小酒館,趕在二月二龍抬頭前完工。王青昭與王小吉強烈反對,理由是按照風水學說,正月不宜破土動工。卓雅君屬於半個迷信人,寧信其有不信其無,於是臨時改變主意,打算出了正月再破土動工。因為這個原因,小酒館堅持到陰曆二十九才關門,卓雅君卻為過除夕夜犯了愁。
按鄉下傳統,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忌諱回娘家過大年三十。到公婆家過年,由於司馬光明去世了,她總覺與兩位老人存在距離感,恐怕過不到一塊。但不上門又違背傳統,畢竟她未再嫁人,戶口尚在司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