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帶路,我們事不宜遲,盡快到達!”
古暮完全忘了燭陰是來尋找改變晝夜四時的妖怪的,根本不是平日裏對他言聽計從的千裏他們。還當自己是發號施令的隊長,一邊下達著命令,一邊自顧自地衝在前麵。
燭陰愣了一愣,顯然不大習慣古墓這種軍事化的風格。但隨即想了一想,人家可是九重天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平日裏肯定是作威作福慣了。自己小小的一個神獸,還是服從的好。
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古暮前麵,指引和前路。
山路不比康莊大道,尤其是這種被大雪覆蓋了成千上萬年的山路,走起來簡直就是寸步難行。隻是心中有著那麼點兒念想,身體便能迸發出無限的火苗來。
當晝夜又交替了兩次的時候,古暮才隱隱看見一座凋敗的小村莊的影子。
這個村子不但小的可憐,而且完全沒有絲毫現代化的氣息。古香古色的房子,人們甚至還穿著夏商時期的衣服,梳著當時的發髻。
這個地方,就是方知行拿到木偶盛姬的地方,也是他撿回方心正的地方。之前在方知行和方心正的口供裏得知過一些情況,當當親眼所見之時,還是吃了一驚。
這裏竟然和自己還是一個凡人比幹時,幾乎一模一樣。時間似乎在這裏停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什麼。
燭陰雖是個孤陋寡聞的神獸,但關於這位比幹大人,還是略知一二的。此刻見他神情專注,眼中似隱含熱淚,便也沒敢打擾,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
前幾日,燭陰剛剛發現這個村子的時候,曾經試圖想要走進來,但是都被村外的瘴氣和結界攔住了。今天和古暮同來,如此輕鬆,心中也難免生出幾分敬佩。隻是他隻當這些是古暮本事了得,卻從未想過,或許這一切都是請君入甕的陰謀。
當古墓一腳踏進這個村子的時候,隱約之間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首先,這裏為什麼晝夜是正常的,沒有受到外界的幹擾,其次,現在是傍晚時分,本應戶戶炊煙。但這裏靜的出奇,就像從來沒有人生活過一樣。
可若是沒有人生活過,為什麼村頭的石碾上還有未來得及收走的穀粒?大黃狗的破碗之中,半碗玉米糊糊還冒著熱氣,更加詭異的是,古井旁邊並沒有人,但打水的繩子卻在一點點的往上提,仿佛那裏正站著個透明的人物一般。
古暮敏銳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越看越覺得這村子不同尋常。
燭陰是個粗心大意的獸類,常年居住在西北海,沒見過什麼世麵。但此刻也音樂覺察到了不對勁兒,提醒古暮道:“大人,我看咱麼還是別往裏走了,我覺得這村子邪性的很!”
“我也深有同感。不如我們這就退出去,從長計議。”
“好!”燭陰答應道。古暮自有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人言聽計從。
古暮剛剛回身,猛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緊接著,便是小孩子哇哇的哭泣聲。聲音脆亮稚嫩,和普通的小孩沒身區別,隻是不知為什麼,這哭聲就是攪得古暮心神不寧。
“小朋友,你沒事兒吧?”燭陰見古暮撞到了一個孩子,趕忙蹲下身,想著將地上的小孩兒扶起來。
小孩兒看見燭陰的長相,嚇得屁滾尿流,哭的更狠了。
燭陰無奈,隻好看著古暮。
古暮看著這個小孩,肉嘟嘟的身材,濃眉大眼,奶聲奶氣,本是極為可愛的。可不隻為什麼,他就是從心裏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厭惡來。
“你自己能起來麼?”古暮居高臨下,冷冷地說。
小孩兒瞪著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依舊哇哇大哭。
古暮對於哄孩子,確實沒什麼經驗,隻能笨拙地伸出一雙大手,將那孩子拎了起來。在觸碰到孩子身體的一刹那,古暮猛然一驚。這孩子,身上怎麼一點熱乎氣兒都沒有?
再看他的臉色,雖然白皙,但隱隱透著死人才有的青氣。
不等小孩站穩,古暮反手握住小孩的手腕,稍稍用了一點力氣。
小孩兒哭的越加傷心欲絕,看的旁邊的燭陰都覺得有些心疼。認為古暮以大欺小。想要上前將小孩兒解救下來。
不等燭陰伸過手,古暮猛然一掌,將小孩兒打出三尺之外。小孩兒撞在石磨上,吐出一口鮮血,一命嗚呼。
“大人,您這是……”
“他不是人,沒有脈搏!”古暮一邊回答,一邊拽了燭陰的衣襟,道:“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還未等古暮走出十步,身前又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婦人。她先是看了看古墓,然後又看了看摔在磨盤上,頭破血流的小孩兒。猛然一聲傷心欲絕的哭叫:“我的兒啊!娘一時沒看好你,你怎麼就,怎麼就……是你們,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殺了他,是不是?殺人凶手,我和你們拚了!”
說罷,年輕的女人從地上抄起一把割草的鐮刀,朝著古暮風風火火地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