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轉身跑下樓,腳步很是急切。

先前又是救火又是抓人,身上沾了不少土,吟無霜沐浴完後又喝了一杯花茶,方才和衣躺在了靠窗的軟榻上,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那隻錦緞石獸歪著腦袋趴在一邊,看上去模樣有些異樣,吟無霜拿起來,就見石獸脖子處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了潔白的棉絮。

吟門主心裏有些納悶,明明昨晚還是好的啊。

當然事情的真相其實很簡單,就算是在傳聞中無比冷酷的連城少主,偶爾也是會幼稚吃醋的——但他初衷隻是想擰一擰,萬萬沒料到這玩意做工如此不好,一擰就開線,想找人縫回去也來不及,於是隻好胡亂放在了軟榻上,打算來個死不認賬,能順便扔了更好。

吟無霜披衣下榻,問小二要來針線,將錦緞石獸的腦袋又縫了回去。

要是被連城少主看到,一定會落下熱淚。

怎麼就是甩不掉了啊……

陽光透過窗紙照進屋裏,暖融融的,由於剛下過雨的緣故,倒也不悶熱。吟無霜側躺在軟榻上,不知不覺便沉沉睡了過去。

於是等連城孤月回來的時候,見著的就是這副夕陽西下,美人酣睡圖。

而在美人手臂間,則是蹲了一隻怪模怪樣的錦緞石獸,正大張著嘴,用一種非常欠的眼神看自己。

連城孤月:……

吟無霜側身背對他,一副“我沒睡醒你不要吵”的樣子——在連城孤月剛上樓梯開始,他便覺察到了腳步聲,不過既然覺察到了,那便更不想起來,隻想縮回毯子再眯一會。

而且在轉身的時候,他還順便將錦緞石獸也抱走了。

備受冷落的連城少主胸口發悶,上去抱著他便咬了一下。

吟無霜不滿,睜開眼睛看他。

“現在不許睡。”連城孤月將人抱起來,“不然晚上要清醒了。”

“嗯。”吟無霜靠在他胸`前,眼睛也不睜。

連城孤月哭笑不得,“等會還有人要來,你這副樣子,我可不舍得給別人看。”

“誰要來?”吟無霜果然便打起精神坐了起來。

“當初將這間客房讓給我們的人。”連城孤月道,“他不是什麼書生,而是捕快。”

“捕快?”吟無霜皺眉。

“是。”連城孤月帶著他坐到桌邊,取過一盤酸梅喂他,“他叫風嘯,是荊州府的官差,來這裏也是為了抓盜賊。”

“這些日子官府懸賞的那個神偷?”吟無霜問。

連城孤月點頭,“那盜賊名叫雷勇,江湖人稱雷老鼠,武功平平,隻是不知道從哪裏學了些奇門遁甲之術,行事囂張,也不管是江湖門派還是平民百姓,甚至連官府都偷,短短幾個月便得罪了不少人。”

“現在抓到了嗎?”吟無霜問。

“沒有,不過應該要不了多久。”連城孤月道,“今日在河邊鬧事那些人送去官府便招了,正是雷老鼠教唆的。沙河幫與青山派的弟子積怨已久,雙方都互相看不順眼,前些時候兩撥人比武,沙河幫的弟子落敗吃虧,當眾受辱心中自然不忿,雷老鼠便趁機找上門,說隻要沙河幫弟子能做一件事,自己就能將青山派的牌匾和師尊牌位偷出來,丟進鬧市糞坑中。”

吟無霜滿臉嫌棄閉嘴,“不吃了。”

連城孤月好笑,自己將那個酸梅吃掉,“官府已經開始著手調查,織錦婆婆也已經派人去通知通知,理應沒我們什麼事情了。”

“那風嘯還來做什麼?”吟無霜問。

“說是有事想請教。”連城孤月道,“你若是不喜歡,那我過陣子一個人應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