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座木頭搭建的酒樓,自然無法完全將聲響隔在外頭。樓下吵鬧聲越來越大,甚至還開始問候對方祖宗,耳邊汙言穢語不斷,吟無霜自然沒什麼心情再吃飯,“啪”一聲放下了筷子,“走吧,回去。”

見著他麵前動了沒幾筷子的飯,連城孤月道,“在這等我。”

“你去做什麼?”吟無霜皺眉。

但連城孤月已經出了門。

先前兩人來的時候,樓下大廳裏滿滿當當坐滿了食客,人聲鼎沸很是熱鬧,現在卻早已跑了個七七八八,生怕被無辜牽連。而正中央則是有兩夥人在對罵,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刺頭。

酒樓老板躲在櫃台後戰戰兢兢,覺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黴,隻盼著這夥人能鬧一陣子就罷手,千萬不要打起來。

“明明就是你先挑釁我們青山派。”一個弟子大聲道,“還不快些道歉!”

“我們先挑釁?”另一方也不是善茬,狂妄道,“分明就是你家師兄伸出腿來,想要暗中使詐絆倒我們!被踩了也是活該,還敢要我們沙河幫道歉?”

“一堆無名小卒,誰會有閑心暗害你們!”青山派的弟子嘩啦啦拔出刀。

“呸,你家掌門在江湖上連個名號都沒有,怎還有臉說別人是無名小卒!”沙河幫的弟子顯然也未將他們放在眼裏。

眼看著一場亂鬥即將觸發,老板欲哭無淚,剛想著要不要找個地方躲一躲,卻聽耳邊有人冷冷道,“要打出去打。”

雖然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但老板在這一瞬間,是真的很想撲上去抱大腿。

“你是誰啊?”連城孤月不算是江湖中人,那兩夥弟子自然也就不會將其放在眼裏,隻當是來了個多管閑事的,因此都有些不耐煩。

“再說一遍。”連城孤月麵色微涼,“要打出去打。”

其實按理來說,他身形高大神情冷峻,此番應該很有震懾力才是。但偏偏在這武林之中,有太多人都擅長演戲,不管功夫底子如何,起碼看上去都能和“大俠”差不離,所以那兩派弟子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甚至還威脅說要將他打趴下。

“快些滾出去!”一個沙河幫弟子拿刀指著他,“否則等會爺爺們打起來,你可別嚇得尿了褲子。”

一語既出,其餘人都哄笑起來,那弟子心裏頗有幾分成就感,態度也便更加囂張,剛想著要再逞一下威風,卻已經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其餘弟子眼睜睜看他從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最後重重跌落在了大門外,自然都吃了一驚,因為若是沒看錯,麵前這個黑衣人方才壓根什麼都沒做。

武林中高手雖然不少,但卻沒幾人能像他這般,動也不動便製敵於無形,於是瞬間都安靜下來,訕訕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而事實上,連城孤月方才也的確什麼都沒做——嚴格來講是還沒等他出手,便已經有人搶先了一步。

抬頭看向二樓,隻來得及掃見白色衣角一閃而逝。

“滾!”連城孤月也沒心思再與這些人計較。

那兩撥弟子像是得了特赦令,登時都鬆了一大口氣,連滾帶爬出了客棧,攙起還躺在地上□□的同伴,一溜煙便消失在了街角。

連城孤月轉身回了二樓雅間,就見吟無霜正站在窗邊,百無聊賴往下頭看。

“分明就說了要你在這裏等。”連城孤月從身後抱住他,“我自然會解決幹淨。”

吟無霜皺眉道,“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