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劄拉千科,」她說:「你這個令人厭惡的王八蛋!畢爾曼是尼德曼殺的嗎?」
「當然了。尼德曼是個完美的軍人,不僅服從命令,必要時也會主動采取行動。」
「你是在哪挖掘到他的?」
劄拉千科用一種奇特的眼神覷著女兒,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又臨時打住。他瞄了瞄前門,然後微笑地看著莎蘭德。
「意思是你還沒查出來?」他說:「據畢爾曼說,你應該是個不錯的調查員。」說到這裏劄拉千科放聲大笑。
「九十年代初,我被你的小炸彈炸傷在西班牙療養期間,我們常常混在一起。當時二十二歲的他成了我的手和腳。他不是手下……我們是夥伴關係。事業經營得很成功。」
「姓交易。」
「我們可以說是多樣化經營,提供許多不同的商品與服務。我們的經營形態一直都是隱身幕後,從不露麵。不過你肯定查出尼德曼的身份了吧。」
莎蘭德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你哥哥。」劄拉千科說。
「不。」莎蘭德一時透不過氣來。
劄拉千科再度笑了,但槍管仍不偏不倚正對著她。
「其實應該說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劄拉千科說道:「一九七○年我到德國出任務,一時消遣的結果。」
「你讓自己的兒子變成殺人犯。」
「不,我隻是幫助他了解自己的潛力。在我開始訓練以前,他早就有殺人的能力。而等我走了以後,他還會長長久久地經營家庭事業。」
「他知道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嗎?」
「當然知道,不過你要是想以手足之情打動他,勸你趁早死心。我才是他的家人,你隻是天邊的一陣雜音。而且你的兄弟不止他一個,另外在其他國家還至少有四個兄弟和三個姐妹。其中有個男的是笨蛋,但有一個確實很有潛力,現在負責管理塔林那邊的業務。不過隻有尼德曼真正遺傳到劄拉千科的基因。」
「這個家庭事業,我想我那些姐妹應該都沒份吧。」
劄拉千科聽了麵露詫異之色。
「劄拉千科……你隻是個痛恨女人的平凡家夥。為什麽要殺死畢爾曼?」
「畢爾曼是個白癡,聽說你是我女兒,他不敢置信。他是這個國家裏頭極少數知道我背景的人之一。老實說,他忽然找上門的時候我有點緊張,不過後來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他死了,你也背了黑鍋。」
「可是為什麽殺他?」
「其實不是事先計劃好的。本來留一扇通往國安局的後門總是會有用處,盡管我已經多年用不上,又盡管他是個白癡。沒想到安斯基德那個記者不知從哪打聽到他和我之間的關係,打了電話去,當時尼德曼剛好在他家。畢爾曼緊張得像發瘋一樣,尼德曼隻好當機立斷。他的決定相當正確。」
先前的疑慮經父親這麽一證實,莎蘭德的心像顆石頭似的往下沉。達格發現了關聯。她和達格與米亞談了一個多小時。她很快就對那個女人有好感,但對男記者則較為冷淡,他太像布隆維斯特了--一個不切實際、討人厭的慈善家,自以為以一本書就能改變一切。但她知道他的立意良善。
她去找他們結果也是徒然,他們無法指引她找到劄拉千科。達格發現這個名字之後開始挖掘,卻無法證實他的身份。
反倒是她犯了無可彌補的大錯。她知道畢爾曼與劄拉千科之間必然有關聯,於是問了一些關於畢爾曼的問題,想確定達格有沒有看過他的名字。他沒有,但這些問題立刻激起他的懷疑,並開始將焦點鎖定畢爾曼,向她提出一連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