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曼斯基覺得胃裏彷佛結了一塊硬石,但臉上表情不變。
「請問你們為什麽要找莎蘭德小姐?」
「這麽說吧,我們有理由相信她是重要的調查對象。」
阿曼斯基胃裏的硬塊變得更大了,幾乎讓他感到疼痛。自從第一次見到莎蘭德,他就有強烈預感,這女孩的人生正慢慢走向毀滅。但他一直視她為受害者,而非犯罪者。他依然不動聲色。
「這麽說你們懷疑莎蘭德犯下安斯基德的命案,是這樣吧?」
包柏藍斯基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
「你能跟我說說她的事嗎?」
「你想知道什麽?」
「首先,要如何找到她?」
「她住在倫達路,確切地址我還得找一找。我也有她的手機號碼。」
「地址我們有了,手機號碼應該會有幫助。」
阿曼斯基走到辦公桌旁,念出號碼,包柏藍斯基隨即記下。
「她替你工作嗎?」
「她有自己的事業。從一九九八年到大約一年半前,我偶爾會給她一些案子做。」
「她做什麽樣的工作?」
「調查。」
原本低頭寫字的包柏藍斯基抬起頭來,問道:
「調查?」
「說得精確一點,是私人調查。」
「等一等……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我們要找的莉絲.莎蘭德學校沒畢業,還被法院宣告失能,無法處理自己的事。」
「現在已經不說『宣告失能』了。」阿曼斯基平靜地說。
「我才不管現在怎麽說。根據記錄,我們要找的女孩是個嚴重精神異常而且有暴力傾向的人。社會福利部的檔案裏說她在九十年代末賣過淫。從她的資料完全看不出她有能力勝任白領的工作。」
「檔案是一回事,人又是一回事。」
「你是說她能適任米爾頓安保的私人調查工作?」
「不僅如此,她還是我至今所見過最優秀的調查員。」
包柏藍斯基將筆擱下,皺起眉頭。
「聽起來你好像……很看重她。」
阿曼斯基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個問題讓他麵臨岔路的抉擇。他始終擔心莎蘭德遲早會惹上麻煩,卻無法想像她會涉入安斯基德的雙屍命案--無論是身為凶手或有其他牽連。然而他對她的私生活又了解多少呢?阿曼斯基想起她最近來辦公室時,神秘地表示自己有足夠的錢過日子,不需要工作。
此時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切斷他自己、尤其是切斷米爾頓安保與莎蘭德的所有關係。但如此一來,莎蘭德很可能就是他所認識最孤單的人了。
「我很看重她的能力。這個是在她的學校成績或個人資料中看不到的。」
「那麽你了解她的背景羅?」
「她接受監護,成長過程也非常複雜,這個我知道。」
「可是你還是信任她。」
「正因為如此我才信任她。」
「請你解釋一下。」
「她的前任監護人潘格蘭曾是老約翰.弗雷德裏克.米爾頓的律師。她十幾歲時,潘格蘭便接下她的案子,並說服我給她一份工作。起初我雇用她來做分發郵件和維護複印機之類的工作,後來才發現她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至於報告中說她可能當過妓女,你聽聽就算了,根本是無稽之談。莎蘭德的青少年時期過得很辛苦,也確實有點野,但這和違法又不一樣。賣淫恐怕是這世上她最不可能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