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我們進入通道沒多久,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伴隨著強烈而炙熱的氣流於身後湧現。
在通道的劇烈搖晃,及呼嘯而來的強勁氣流夾擊下,我跟王校長一同倒下。雪晴也一樣,不過她在倒下後立刻摟住傅斌的身體,以防對方被剝落的石塊擊中。
這一下爆炸應該隻是由部分炮彈所致,威力還不足以使整個防空洞倒塌,但第二波恐怕馬上就要來了。我扶起王校長,並叫雪晴別再管傅斌的死活,趕緊自己逃命。她當然沒有聽我的話,吃力地將傅斌扶起來,但剛才第一步就又再跌倒。此時我才發現,她的腳踝似乎在剛才的爆炸中扭傷,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再帶著傅斌逃命。
當我思量著是否該丟下傅斌及王校長,跟雪晴趕緊逃離這個該死的防空洞時,王校長突然含糊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王校長還真是醒來得及時,我猛然搖了他幾下,好讓他更容易進入清醒狀態,並跟他說:“你啥也別問,快幫忙扶這兩個夥計離開這裏。”
我不讓他有任何發問的機會,立刻拉著他去扶起雪晴跟傅斌。我把傅斌背起來,然後讓他跟雪晴從旁協助,好不容易才能邁出腳步。然而,就在這時候爆炸聲再度響起。
這一次比剛才要強烈得多,我們四人一同人仰馬翻。我還以為通道肯定會倒塌,還好在劇烈的搖晃中,雖然有更多石塊剝落,但通道還沒有倒塌。不過倒塌也隻是時間問題,下一次爆炸必定會更為猛烈。
當震動稍微減弱,我便立刻爬起來,再次背起傅斌,在其他兩人的協助下繼續逃命。之後再有三次爆炸,每一次的威力都不在前兩次之下。最後一次爆炸時,我覺得幾乎整個大地都在震動,而防空洞入口就在這次爆炸中完全倒塌。
幸好,在我們最絕望的時候,**隊及時趕到,並在漆黑的洞穴中找到我們,協助我們脫險。
最終,我們趕在洞口倒塌之前,安然逃到洞外。
尾聲 一
隨著防空洞的倒塌,八名蔡姓兒童及盧老師的命案也就暫告一段落。雖然我對此案仍有不少疑問,但吳威夫婦及王達,這一眾主謀與從犯都已經埋身防空洞。別說從他們口中得知道事情的真相,光是把他們的屍體挖出來,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廳長當然不會為幾具屍體,而不惜大灑納稅人的血汗錢,所以這宗案子就此成為懸案。
這也非壞事,至少王達還能保住**的身份,而非帶著凶徒的罪名離開人世,使父母替他背負罵名。不過縱然如此,王校長老來喪子也夠淒涼了。
王校長雖然仍如常回校給學生上課,並且將校內大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但僅在事發後的次日,我再次與他見麵時,發覺他明顯蒼老了很多。縱使他一再堅稱兒子是自作孽,不可逭,但從眼神流露出來的悲傷,卻怎麼努力也掩飾不了。
傅斌需要在醫院休養一段不短的日子,醫生說如果我們耽誤片刻,他可能下半輩子都得躺在病床上。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英雄救美換來的,當然就是豔福了。自防空洞一役後,雪晴對這小子的態度,來了個180度轉變。
雖然我跟雪晴是同事,但傅斌每天跟她見麵的時間,卻比我還要多。以致在之後一段很長的時間內,但凡老大問雪晴在哪?我們都會條件反射般答道:“在醫院。”
在凍肉店密室發現的香薰,我本想給悅桐化驗,可是卻在逃離防空洞時丟失。其實,這不過隻是小事一宗,反正調查已經結束,而且香薰本身也不是關鍵證物,丟了也就算了。可是,當流年知道香薰的存在後,天天跟我嘮叨,非要我去防空洞挖出來不可。說這關係到醫學及防腐技術的發展,甚至上升到全人類生死存亡的高度上。
我受不了他的疲勞轟炸,隻好答應為他采集一些樣本。當然,我才不會把倒塌的防空洞挖開,而是打算到凍肉店的密室裏,將香薰爐拿給他交差。
然而,就在防空洞倒塌的第二天,我再次來到王村時,卻發現吳威夫婦的住所及凍肉店均遭到縱火。兩處皆被大火燒得一塌糊塗,我在廢墟找了半天,連一個外形類似香薰爐的東西也找著。
此行空手而歸,必定又得忍受流年的嘮叨,但讓我感到擔憂卻並非此事。縱火者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毀滅證據,可是吳威夫婦及王達均已葬身防空洞,哪還有誰會這麼做?是邪教餘孽,還是他們的聖主阿娜依?
我突然覺得此案尚未完結,還需要繼續調查。
二
“一眾疑犯全埋在防空洞裏,這宗案子恐怕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梁政把八名蔡姓兒童及盧永誌的命案調查報告交到廳長手上。
廳長翻閱片刻後,便將報告放下,一臉嚴肅地說:“你沒別的事情跟我說嗎?”
梁政肥厚的臉頰微微抽搐,牽強笑道:“暫時沒有。”
廳長一言不發,默默注視對方每一個眼神。
“這次又是誰打我的小報告了。”梁政擺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態,似乎想掩飾自己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