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無奈,深深歎息一聲,摸摸索索從口袋裏摸出幾枚一分,兩分硬幣:“今個剛開張,就這點錢了。”
疤麵漢子一把搶過,數了數,破口大罵:“操!就這幾毛錢還不夠塞牙縫子,糊弄大爺,是吧?”
老者陪著笑臉,苦苦哀求:“真就這點錢了,老伴每天還要醫藥費,家裏的一點積蓄全給她看病了,真沒有了,各位大爺,你們行行好,寬限幾天吧。”
疤麵漢子大怒,大手一揮,一籠熱氣騰騰的白麵肉包子散落到了地上。
老大爺心疼的直咧嘴,艱難的把拐杖支在腋窩下,慢慢的俯下身子,僅剩下的右腿跪在地上,半斜著身子,右邊那條殘臂顫巍巍的挨個去撿滾落一地的包子。
一隻大腳踏了下來,死死的踩在撿包子的枯瘦如柴的手麵上。
“誰讓你撿的?今天不把保護費交了,爺幾個就把你個老東西這包子攤砸了。”
疤麵漢子捋了捋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龍頭刺青,雙手互抓,握的手指頭關節“咯吱咯吱”作響,後邊倆人也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作勢要掀包子攤。
“娘希匹的!不帶這樣欺負人的,連一個傷殘老英雄都不放過,你們這些畜生還是人嗎?”水玉台胸口劇烈起伏,眼裏燃著熊熊怒火,彎腰撿起一塊青皮磚頭,胳膊掄圓了,一板磚死命砸在疤麵漢子踩在老漢手麵上的大腳丫子。
“嗷……”
疤麵漢子先是一呆,緊接著一蹦三尺高,摟著被砸斷的腳麵又蹦又跳,疼得眼淚嘩嘩嘩的往下流,發出殺豬樣的驚天嚎叫。
身後倆青皮也愣住了,這一帶都是他哥幾個橫著走,向來隻有欺負別人揍別人的分,今個這是怎麼了?那裏跳出來的野小子,招呼都不打一聲,上來就是一板磚。
靠!這下手還真他嗎狠!
倆青皮一時懷疑是在做夢,呆呆的站在那裏,直到老大發出撕心裂肺嚎叫,才回過神來,麻痹的,這他嗎不是夢啊!
這一個毛頭小子把黑龍老大給廢了,這還了得,傳出去哥幾個哪還有臉在這片混?
倆愣頭當時就急紅了眼,從腰帶上抽出別著的斧頭,“嗷嗷”怒叫著朝水玉台身上砍去。
水玉台一個‘懶驢打滾’,狼狽的避過當胸砍來的一斧,還沒喘口氣,第二斧緊跟著當頭砍來。
老大爺驚呼一聲:“要出人命了。”
單臂抓起包子屜蓋子,甩手扔出,鐵製的蓋子怕不下數十斤分量,如同一件巨型暗器,打著旋轉重重砸在持斧之人的手腕上。
“哢嚓!”
聲音脆而響亮,那人手腕骨頭斷裂,斧頭拿捏不穩,擦著水玉台頭皮,失手甩飛出去。
水玉台堪勘躲過這致命一擊,臉色蒼白,嚇出一身冷汗……
當時一時衝動,熱血上頭,忍不住出手,現在想來,著實無比後怕。
自己一單薄少年,又如何鬥得過這麼三個膘肥體壯,一身橫肉的地痞流氓?若不是老大爺的那一蒸籠蓋子,現在自己恐怕就要血濺當場,去閻王爺那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