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嚴重透支,易雲一片茫然,彷徨無助,自己平白遭此冤屈,無辜惹上這人命官司,而且死者身份特殊,後台又是如此強硬,自己若被他們抓住,恐怕會死得很慘!
一陣大風刮過,易雲猛地打了個激靈。
這隻是一個臨時的小站,火車經過這裏臨時停歇,修養,加水,短時間停靠,候車室裏悉悉索索坐著幾個等車的遊客。
破敗的站前廣場一角蹲著幾個二三十歲的男人,嘴裏叼著香煙,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行色匆匆的行人。
一個尖嘴猴腮的臉邊胡眼睛猛地一亮,用手指了指正茫然四顧的易雲,對同伴努了努嘴,有人會意,拉了拉正在地上抽煙的一個青年,笑嘻嘻的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那小年輕拿手在那人腦袋上敲了一下,那人疼得一咧嘴。
小年輕笑笑,把口袋裏的眼鏡取了出來帶在眼上,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朝易雲走去。
“喂,小兄弟,借個火用下。”
肩頭冷不防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易雲回頭,身後站著個戴眼鏡,打扮得體的斯文人,在對自己善意的微笑。
易雲警惕的看著這人:“不好意思,我不抽煙,身上沒有火。”
那人略帶失望:“哦!那打擾了啊,我再去和別人去借。”
說罷,轉身離去,經過臉邊胡那幾個同夥身邊的時候,眼鏡男不經意的露出懷內一個藍色的破舊錢袋,右手做了個得手的姿勢,一行人大喜,扔下手中香煙,行色匆匆尾隨眼鏡男而去,轉瞬消失在人流之中。
“咕咕……”
肚子這時不爭氣的抗議了起來,在山林中狂奔大半夜,水米未進,易雲早已餓的前胸貼著後背。
這會天光大亮,破敗不堪的火車站到處灰蒙蒙一片,人聲漸漸吵雜起來。
站前廣場上,推著小推車叫賣食物的小販多了起來,小推車上冒著熱氣,誘人的香氣飄出,易雲食指大動,“咕咚。”,使勁咽了口口水。
警惕的打量著四周,易雲把頭壓得很低,小心的走到一個角落裏,那裏有個白發蒼蒼一臉皺紋的老大爺在賣包子。
又白又大的白麵肉包子溢出誘人的香氣,易雲使勁的舔了舔嘴唇:“大爺,這肉包子咋賣的?多少錢一個?”
老漢抬頭看他一眼,有氣無力的道:“五分錢一個。”
“那給我拿四個。”易雲盯著肉包子,再次使勁的咽了口口水,他實在太餓了,現在才是逃亡的開始,以後的路會更難走,這頓肉包子吃了,下頓還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吃。
老漢顫巍巍的從背後取出一隻拐杖,站起身子笨拙的用右手拿紙包起四個肉包子,遞了過來。
易雲眼睛慢慢定住了,久久沒有移開。
這個時候,水玉台才發現這個老大爺左邊衣袖空空蕩蕩,竟是沒有了左臂,右腋窩下拄著那隻拐杖,再去看,左腿竟然也是空空蕩蕩,從大腿根部齊齊斷掉。
易雲臉色凝重起來,猶豫的指了指老漢的傷處:“老人家,您這是……”
老漢苦笑著搖了搖頭,聲音裏飽經滄桑,說不出的蕭索落寞:“前幾年在戰場上打鬼子時,被鬼子的炸彈炸的,僥幸撿了條爛命,活了下來。”
“……”
易雲感到一陣深深的悲哀,他低下頭,想說點什麼,隻是忽然覺得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