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月似圓,世人皆歎圓滿,卻可知,越是圓滿,卻怕有一絲裂縫變成缺憾。筆不停在桌案的書上坐著批注,卻幽聞一聲歎息,盡是無限哀思。

“夜深了,娘子可是要睡?”丫鬟白瑤將床鋪鋪好,走到主子身邊站好,低低的提了個醒。

玉手將紙書合上,小心將書放在案前最上層,站起身捶了捶腰,又似自言自語,“安平郡主邀我明日賞菊,是該早些休息。”

翌日卯時中,府中的下人幾乎都起了身,做飯,打掃,事情分配均勻,白瑤帶著幾個丫鬟端著熱水,絲綢,茶水進去廂房,那些丫鬟將東西置於桌上,便退了出去。

白瑤上前掀開帷幕,低低的喚了兩聲,“娘子,該起了。”

睡夢中的人叮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見天色已明,便坐起身,下了床,用了茶水漱口,熱水撩於麵上洗了洗,便用絲綢擦幹,後由白瑤服侍著穿戴整齊,著絲綢菊紋上裳,下穿素色鍛裙外罩蘇繡月華錦衫,束腰後,越發顯得身姿綽約。

膳食早已在外屋中擺好,一份百合粥,杏仁豆腐和翡翠銀耳。

待娘子入座,白瑤在一旁伺候著,席間甚少出聲,待一切畢,接過白瑤遞來的手帕,攜了攜嘴,這才出聲道,“緋煙該是要到了吧!”

白瑤低聲道,“緋煙請去回家時也是說過今日回來。想必一會兒便會到。”

她點點頭,“你可先去尋馮伯備好馬車,若是緋煙回來,正好能帶你們兩人去郡主府。”

白瑤剛離去,廊外便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人還未到,卻聽其聲,“娘子,婢子回來了。”一粉色身影遂至。

“回來的正好,家中之事可還順利?”

“回娘子,一切甚好。”緋煙微微頷首。

“那便好,你去取些備用之物置在馬車之上,一會兒便要去郡主府,可別遺漏了什麼。”她輕聲吩咐,緋煙應聲而去。

她緩緩起身,瞧著窗外,已是九月的天氣,除卻微微泛冷,樹葉依舊繁青,府中的主人隻剩下她一個,倒是分外荒涼,再過幾日便是重陽,看來是要忙上一些了。

昔日府中,雖與如今一般安靜,但終歸人氣少了些,看來安平郡主相邀,是不想要自己太過安靜了,隻是她乃洛氏女,又怎會任人擺布,安平郡主今日,怕是要失望了。

門外馮伯早已守候多時,見主子出來,連忙頷首,“娘子。”

她點頭,一旁的下人早已放上矮凳,她如此便進了馬車,緋煙白瑤隨後而至。

洛府與郡主府不在同一街區,坐了馬車還是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了地方,府外早有下人相迎,見人下車連忙行禮稱了一句先生。

她帶著兩個丫鬟剛進了門,便見安平郡主從她不遠處走來,依舊是絲綢華服,珠玉在頭,她停下腳步,行了禮,“民女洛容婉拜見郡主。”

當今安平郡主年方十七,甚受帝寵,安平郡主見她滿是笑意,虛扶她起身,“洛先生不用見禮,洛先生才華橫溢,本郡主仰慕先生已久。”

容婉再次福了福身子,“容婉愧不敢當,不過是教習幾名女子讀書罷了,倒是郡主,待人寬厚,深得百姓敬仰。”

“能得洛先生誇讚,倒是本郡主的福氣了,本郡主可否稱洛先生容婉?”安平郡主拉住容婉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卻是少年老成。

“隻要郡主喜歡,怎樣都好。”容婉朝安平郡主微微一笑。

安平郡主深深的看了看容婉的眉眼,輕笑道,“一言一行,當得容婉二字。院中菊花已開好,便隨著一起回院中吧!”

容婉輕輕頷首,微微落後安平郡主兩步,兩步是最安全的距離,幾人越過前院,從角門去得後院,轉過抄手走廊,便見院內繁花簇簇,以為春日。不僅有菊,也有海棠,月季,木芙蓉,且花開各色,相得益彰。

容婉偏過頭,由衷讚歎,“郡主果真愛花之人,院中的花兒,倒是嬌豔的很。”

安平郡主點頭,“愛花之人甚多,但惜花之人卻甚少,我本愛花,且愛正當花期的花,倒是不喜別人以溫室養花,脫離了花期倒是徒留一身好看卻並無寓意了。這些花兒,同人一樣,真正擺正了位置,才有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