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琛終是歎了一口氣,她一定恨透了他吧。
閉上眼,他想起兩個月前,沈桑榆有一次因為過度體寒的問題痛不欲生的樣子。
謝宸第二天約他去醫院,他說得話還清晰的猶如昨天說過的一樣。
……“從她的骨骼檢查來看,她似乎有過很多次骨裂,可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完全恢複了。你也骨折過,所以你應該明白骨裂在超過三次之後,絕對不會再複原的,即使複原,身上也會有後遺症,可她卻可以很快複原。這樣完美的身體機能自然是好的,可是她的身體似乎過早的將體能爆發凝聚在了這一時期,你懂,人的能力是有限度的,當身體機能達到峰值,剩下的就隻有提前衰老和枯竭。”……
……“很有可能還是毒品的藥性導致了她身體的指數混亂。不過,這些毒性對她不但沒有危害,反而在體內形成了一種平衡。可在她生病的時候,這種平衡被打亂,所以她會變得極度脆弱。所以她不能生病,更不能懷孕!”……
……“一旦她懷孕了,對身體絕對是極度的殘害,她本身的抗毒性抗體也會失衡,到時候怕是孩子沒事兒,她一定會喪命。”……
……“這是一瓶類固醇激素的藥物,你最好讓她連續服用五個月徹底無法懷孕,不然,她一旦懷孕,如果超過一個月,連做手術流掉孩子都來不及。”……
……“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可是要孩子還是要她,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
……
每一次喂她吃藥的時候,席慕琛都揪心的痛。能不能要孩子,他無所謂,他隻要有她就夠了。
可是沈桑榆不一樣,每當他看到她那麼喜歡小容航的時候,他就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她還那麼年輕,有時候還那麼的孩子氣。她才二十歲周歲,就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他寧願她恨他,也不要沈桑榆恨她自己的身體,恨她過去遭受的一切迫害。
車子突然一個急速的轉彎,席慕琛承受不了的向一旁倒去,胸口傳來撕裂的痛,讓他壓抑不住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殷虹的鮮血在他帶回來的合同書上暈染開來。
“少爺,你怎麼樣?”對麵又車子突然衝過來,才導致了顧銘不得不進行了急速轉彎。
“沒事。”輕咳了幾聲,他又壓抑不住的吐了幾口血。
將手裏的文件合同打開,席慕琛想著在機場vip候車室沈桑榆讓他做得那個選擇。
他不想做選擇,因為洗刷席家的冤屈和沈桑榆這個人他都要得到。
擦了擦嘴上的鮮血,他啞聲對開車的顧銘吩咐道,“和容家攤牌以後,拿回我們該得的一切,將這些年的所有資產全部合並,還有這一份一起。”
顧銘一手握著方向盤,瞟了一眼席慕琛遞過來的合同書,微笑道,“少爺,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老爺和夫人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合並後的所有的資產……咳咳……”壓抑不住的他開始不停的咳血,堅持著,他繼續麵色冷靜道,“席家的所有資產全都放在…。全都放在‘沈桑榆’的名下……咳咳……”
“什麼!——”一向寵辱不驚的顧銘也驚愕的大喊了出來。
“照我說的去做!”嚴肅的不容人忤逆的嗓音,即使滿身是傷,這個男人也可以氣勢逼人到令人顫唞。
沈桑榆,放你走隻是暫時的。隻要我席慕琛在這個世上活一天,你就永遠別想和我撇清關係!
殷虹的鮮血在他胸口氤氳開,絢麗的色彩刺目無比,壓抑不住的咳嗽,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了。
你以為把沈家的資產全部給了我,我就不會再去找你嗎?失去權力和資產的沈家,在沒有能力和我對抗的沈家,如果我想帶回你,到時候,誰能阻擋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