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跡順著台階往船艙下方一路蔓延過去,呈明顯的水滴狀,斑駁的炸開像一朵朵梅花。那一槍也不知道打中了哪裏,黑暗中,王陵隻記得自己的手腕被狠狠的拍了那一下,他不禁抬起手來仔細看著那道道傷痕,這如果是被人抓的,那這人的指甲該有多長多尖銳?
明顯的,這接近某種動物的爪子,鋒利而又迅速,他扭頭看了看那些掛著的“臘肉”,不禁開始想起一些關於僵屍的傳說,難道自己遇到的是僵屍,那種在故事裏隻會雙手向前蹦蹦跳跳的玩意?想到這兒,他打了個冷顫,這些匪夷所思的經過讓他的腦海裏有無數個問號。
王陵還是決定順著那血跡追過去,如果說必有一場惡戰注定是你死我活,那麼這場戰鬥已經開始打響了。
在密封的空間裏,順著血跡找一個人,這個難度比小孩躲貓貓還要簡單。他發現,那個人是朝著船艙右側,也就朝著船頭方向去的,那裏堆放著諸多雜物,很快,他發現血跡消失在一塊立著的席子後方,這種用竹篾編織的涼席通常也作為船員們最為簡單的鋪蓋。
舉著槍,王陵表現的像個電影裏的香港皇家警察,他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架在扳機上緊張而又故作鎮定的衝著那席子吼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別躲了,再不出來我就要開槍了!”
他十分確定那個人就藏在席子後麵,因為低頭他能看到有鮮血不斷的從席子的縫隙裏湧出來,那是新鮮的血,暗紅色,像極了下雨天的公路上忽然竄出來小溪流。他甚至還能察覺到那席子在微微抖動著,至少從現場來看這個人受傷了,傷的不輕。
雙方似乎陷入了僵局,對方沒有打算雙手舉起從席子後麵走出來束手就擒,而王陵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至少目前王陵認為自己不能殺人,況且那些個昏死過去的人恐怕還得指望他來救,自己可不懂得怎麼給他們解毒。
“出來,我們談談,”王陵繼續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又有什麼目的,我們隻是一群路過的人,如果你答應幫我的朋友們,我絕不會為難你,我和你保證。”他低頭看著地上的血,又多了一條“小溪”,按照這樣的血流速度,恐怕就算他王陵不開槍這人也撐不過今晚,更何況是在這缺醫少藥的大海上。
“我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王陵一邊說一邊搜索著四周,他瞄到自己附近有一根船槳,於是乎他把手電叼在了嘴裏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拿起那船槳猛地朝那席子狠狠的掀了過去,隻聽“呼啦”一聲,那破席子哪裏禁得住這般的力氣,瞬間便散成了一坨渣渣,豁然的,他看見地上蹲著一個人。可是當手電掃過他的臉時,王陵竟是被驚的連口中的手電都掉在了甲板上。
“哐當”一聲,他大叫,不想那個人也同樣是一陣哆嗦,他一手舉著槍一邊慢慢向後退,抓起手電再次照過去這才看清楚,這哪裏是個人啊,分明是個怪物!
隻見這怪物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處都是黑色的毛發,倒也穿了一身衣裳,不過這衣裳瞧著有些眼熟,他才想起來這是鄭九五的,合著這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船上偷了一身衣裳穿著,又跟著爬上了這條船,一想起那個登船時矯健的身影,他終於明白了!那不是鄭九五,而是它!
那個怪物似乎非常討厭這手電,燈光刺著他的眼睛非常不舒服,竟是衝著王陵“嗞”得一聲,身子當即就要躍起,但似乎行動已經不方便,才起來半個身子又再度跌落在地。王陵定睛一看,隻見他的左肩處不停的有血跡在往外滲,想必方才自己那一槍在黑暗中是打中了那兒。
這一瞧自己打的壓根不是人,而是這麼個玩意,王陵是又驚又惱,他把手電微微向一旁移動了一點說道:“朋友,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在這麼下去恐怕你得交代在這兒。”說罷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胛處道:“你受傷了,但是我沒有能力幫你,不過我的朋友有,他的醫術非常高明,隻是現在卻已經昏死了過去,如果你有辦法救醒他,我保證你也會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