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作怎麼樣,還比較忙?”男人問。
張恨古搖搖頭,問:“您在哪裏上班,以前沒有聽高杉提到過您。”
這話張恨古問得也是有些水準的。一來是指出高杉沒有提到過這個中年男人,二來是指出自己與高杉都是公務員,如果他不是公務員那就不是一個檔次了。三來嘛,也是告訴他,他與高杉的關係還是不同尋常的。
不管高杉怎麼說,這個人肯定不是高杉的老公。既然不是高杉的老公,那張恨古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最多大家扭平,都是一樣的貨色。
“嗬嗬,我跟張主任比不了,隻是做個小買賣。一直來往於南越、香港等地,因為不常在家裏,所以與張主任有些陌生。”說著端起來杯來說,“張主任,喝水,這茶葉是我專門請人從昆明捎來的。”
張恨古本來喝了酒就不少,剛才進來因為緊張又出一身汗,早就渴得不得了。說了幾句話茶水不那熱了,端起杯來喝了一口,感覺一股子芳香從嘴裏一直流到胃裏,舒服極了。
“好茶。”張恨古道了一聲。
張恨古從來沒有喝茶的習慣,白開水甚至自來水,那是他前二十三年的真正寫照。現在坐辦公室了,開始適應喝茶水。坐辦公室並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沒有點業餘愛好,象張恨古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下去的。泡上杯茶,讓自己的思想在茶香水霧中慢慢飄走,發一會呆,或者不發一會呆,這才是坐辦公室的最高境界。
當張恨古正閉上眼享受的時候,突然聽到呀的一聲。隻見中年男人腦門上閃出亮晶晶的汗珠,他正痛苦地捂住頭部。
“怎麼啦?”張恨古與高杉都急忙湊過去。
“沒事,沒事。”老男人笑笑,說,“可能是這兩天有些心髒不好,休息一會就好了。你們兩個呆會,我先休息一下。”
這話說的,明顯著是趕著張恨古滾嗎?再傻的人都聽得出來,更不用已經步入公務員行列很長時間的張恨古主任了。
張恨古假做關心地問他要不是去醫院,當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奶奶的,想趕我走就直接說得了,還裝什麼孫子演什麼戲?張恨古心中暗罵,連高杉都包括在其中。當下再假裝關心幾句,告辭出了高杉的家。
高杉把老男人扶進屋,打開門把張恨古送到門口,張了張嘴,說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張恨古厭惡地看了她一眼,五髒六腑都因為她而在折騰了。心裏暗暗發著誓:張恨古,如果以後你再正眼看她一眼,你就改了姓高。至於他說的什麼,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張恨古下了樓,被風一吹,腦子清醒了一些,想到剛才高杉的表現,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她會用那樣的眼神去看他呢?還有,當他要下樓的時候,高杉指了指嘴,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想起以前與高杉相處時的恩恩愛有,張恨古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這樣的女人,他居然還以為與自己有真情。看來自己太天真了,一個叫做公共汽車的人,怎麼會跟著他一個人呢。
晚上喝的酒勁突然向上湧,感覺隨時都要吐的感覺。他趕緊快走了幾步,終於走出高杉家的院子,打開車門上了自己的汽車。
這輛老爺車,一側的玻璃已經碎了一塊,那是剛才張恨古不知道在哪裏碰的。張恨古車開的飛快,深夜的涼風一吹,張恨古頭漲得更加厲害了,胃裏的東西開始鬧起了革命。
“不行!”
張恨古叫一聲不行,真的已經忍受不了了。身體本能想把車停在路邊再吐,但是胃裏的香腸火腿海鮮都已經噴湧而出,濺的車裏哪都是。好在張恨古意誌還夠堅定,努力把持著方便盤,狠踩沙車,終於把車停了下來。
張恨古爬下車,一屁股坐到公路上,隻感覺天施地轉,似乎整個地球突然就加速起來。
怎麼回事,離中午喝酒都快十個小時了,這點酒不至於這麼厲害?張恨古此時心裏異常清楚,看來今天想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半躺地地上,掏出手機想給大眼馮打了個電話,但是手哆嗦了半天居然都沒有辦法按下鍵去。
又是一陣劇痛從胃裏傳出來,張恨古肚子如刀絞一樣,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剛才喝的茶水裏有毒?
張恨古腦子裏轟然一聲,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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