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這麼說,是不是跟我說遠了。要是按輩份論,咱們還是哥們呢,你說我能怪你,你忘了是我讓你們快點跑的?要說你當了老師,當了校長,那也有我一分功能,那次我去鎮裏開會,正好鎮裏的總校長也在那,說起你的時候我說你是我侄,有事你要不想著他我可餓不你!嗬嗬,聽說你到北京進修去了,這可是件大事呀!我親自跟鎮裏說的,什麼時候你回來,一定要請鎮裏的領導與你一起吃頓飯。”
吃飯?張恨古點點頭,飯當然得吃,不過他跟鎮裏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如果一定要請客,那也得是校長?可是陳校長同誌在他開除這件事上對他可是相當的不客氣,難道還要請他吃忽?陳校長英雄無畏地使出丟車保帥的絕招,雖然充分體現出對黨對人民大公無私的情懷,但張恨古卻記在了心裏。誰對他好,他可能一輩不會記住,誰對他不好,那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剛從北京回來,還很累,有機會再說。”張恨古說。
‘行,沒問題,哪天你有空你就說話,反正咱村子裏出錢,你也不要有顧慮。咱們兄弟之間沒說的。“
張恨古再次強調兄弟的感情,讓張恨古怎麼聽怎麼不順耳朵。記得之前張民生主任一直以他的三叔自居的,不什麼什麼時候他已經與村主任平起平座成了兄弟了?
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百裏路。張恨古從傣幫到北京,又從北京回到傣幫,再由傣幫派到北京進修,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體會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尤其是他在北京馬院培訓這一段時間,從宿舍到教室,隻有七十八步路,但每一步邁出去,張恨古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如今的張恨古,與農民工張恨古、老師張恨古、校長張恨古相比,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
權利,自尊、榮耀,張恨古生平中第一次接觸到的這些詞,正在不斷地消化當中。與張恨古即將麵對的宏大的生活相比東大村實在太小了,張恨古主任實在太弱了。當然,現在張恨古還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所以對於張主任,他隻能用笑來回答。
想起自己畢業時學校贈送的一些禮品,張恨古從包裏隨便拿出一個送給張民生,說:“張主任,你看我回來也沒買什麼東西,這個送你拿著玩。”
這是一個精致的鼻煙壺,不知道哪位古八學員贈送給學校,學校又轉送給了其他國家的學員。
張民生欣喜地拿在手中,問:“兄弟,這上麵寫得是什麼字?”
“我也不知道,聽我的同學說是這卡斯特洛總統親筆的簽名,我隻認識幾個英語古八字一個不識。”
張恨古不經意間吹了平生第一次牛,看到張主任欣喜若狂的樣子,心想吹牛就是好玩!想著,他丟下張主任向著家裏走去。
那兩間小屋,那一彎清水,這是他與張默默曾經一起生活的家。但這裏還是當初的家嗎?沒有了張默默,沒有了炊煙,連那條狗都沒有了。
沒準張默默會自己回來呢?張恨古一直有個幻想。
其實這也不難怪他,張恨古太愛張默默了,而張默默失蹤的太離奇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居然平空就消失了。更讓人想不透的是,派出所,警察局,縣政府,居然都不敢立案,究竟張默默發生了什麼事?
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張恨古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