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 / 3)

親和離,日後母親將會隨兒一同赴任,由兒服侍。父親的話……”

他握了握十七的手,續道,“兒每月都會寄出銀錢為父親養老,父親隻要別觸怒聖威,兒自會為父親養老送終,以報生養之恩。”

他說得已是十分客氣。

說實在的,阮庭也好,顧辛安也罷,對十七和顧紹禮的恩情,至多不過是給予了那另一半的血脈。論恩情,也隻是生的恩,並無養的情。

顧辛安心有不甘,想要發怒,卻還沒來得及上前一步,就被宋承淮帶在身邊的親衛直接架著,帶了下去。

“可有想好何時啟程?”宋家軍駐守西京城外,跟著宋承淮進城的不過十來個親衛。見他們將人帶下去後,宋承淮這才緩緩開口。

顧紹禮隨口說了個日子,他聞言,點點頭:“如此,倒是得讓你先送我出城了。”

和顧紹禮要回霞州城赴任相似,宋承淮也領了聖旨,即將開拔,回到邊關,繼承父業,隻是相較於顧紹禮赴任的日子,他要早一步返程。

二人這些年,情同手足,如今一別,隻怕日後再相見的機會已是不多。

他二人顯然也是心知肚明,卻誰也不願輕言別離。

十七明白這點,當即回身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好酒好菜,仔細招待兄弟二人吃了一頓。自己則親自下廚,露了一手,做了幾道素齋,陪著杜氏在小佛堂內吃了幾口,又將顧紹禮任州牧的事同杜氏說了。

杜氏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將顧辛安牢牢放在心上的人了,聽聞兒子就要帶著她們去霞州城赴任,忍不住心裏覺得期盼起來。那個在兒媳婦嘴裏什麼都好的霞州城,也許能帶來全然不同的生活。

送走宋承淮後,又過幾日,已經正式授封護國公的顧紹禮,帶著十七和杜氏,踏上了赴任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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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給了顧紹禮十分充沛的赴任時間,仿佛是特意允許他帶著妻子生母好好地遊曆一番他從前獨身一人遊曆過的南國。等到一行人終於達到霞州城的時候,已是春日。

風光獨好。

城內河道邊上,桃花如繡,柳枝輕飄,放眼望去,一片桃紅柳綠。寶馬香車自河道邊上路過,間或傳來年輕女子的嬌笑,還有小販巧言吆喝的聲音。

燕語聲聲,這是一年之中,霞州城最美好的時光。

路邊賣扇子的鋪子裏,一群皓齒明眸的歌伎正在挑選白麵扇,旁邊的案幾後,衣著樸素的書生正滿頭大汗,戰戰兢兢地被脂粉香圍攏其中,執筆的手忍不住有些發抖。

掌櫃的懶懶地抬起眼皮,看了看那書生,啪得打開扇子,扇掉飄到身邊來的脂粉味。這味道太濃,回頭夜裏要是被媳婦聞到了,怕是要誤會。

大約是瞧見那書生太害羞,旁觀的歌伎們都吃吃發笑。那趴在桌旁,正嬌媚笑著要書生在扇麵上畫春/宮圖的女子,微微眯著眼睛笑:“你倒是畫呀,臉好紅,畫嘛畫嘛!”

那書生滿頭大汗,汗水都快滴到扇麵上了,手一抬,就有一陣脂粉香鑽進鼻間。

掌櫃的到底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兩聲:“我說姑娘們,他臉皮薄,你們這麼圍著,畫到年關他也下不了筆呀。還有,這春/宮圖什麼的,哪是他一個書生會畫的東西。”

歌伎們扭著腰肢往旁邊挪了兩步,嬌嗔道:“真討厭,那就隨便畫點花鳥吧。”

書生舒了口氣,提筆就往下畫。

掌櫃的也暗自鬆了口氣,正要重新趴回桌上,店鋪門外有人停下腳步,他直起身去看,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