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匈奴古國:稱霸大漠南北的遊牧民族
在廣袤的草原上,有一個像雄鷹一樣的民族,他們能征善戰,被稱為“馬背上的王者”;他們是草原文明的締造者和傳承者;他們的鐵騎不斷踏入農業文明的領地,通過掠奪資源,來延續著自己的存在;他們一批批地從蒙古高原衝出去,征服了許多的亞洲帝國,並且一度成為了半個歐洲的統治者。這個民族有著一個讓人敬畏的名字——匈奴!
匈奴人用自己的剽悍和勇武建立了當時亞洲大陸上最強大、幅員最遼闊的大帝國——匈奴帝國,並且與漢帝國連年征戰。雖然漢帝國在與匈奴的征戰中取得了巨大的勝利,但是也損耗了巨大的國力,逐漸衰落。匈奴則在漢帝國的壓力下分裂為南北匈奴,南匈奴與漢族交往頻繁,逐漸與漢族融為一體,北匈奴則西遷以後銷聲匿跡……
匈奴是如何崛起的。
相傳,匈奴人是夏人的後代,經過千百年的生息繁衍,匈奴逐漸成為中國北方的一支古老民族。並且,匈奴於公元前3世紀興起於河套地帶(今內蒙古、山西一帶),遊牧於大漠南北。
“匈奴”這個名字早就出現在了史冊當中,《逸周書·;王會篇》、《山海經·;海內南經》、《戰國策·;燕策三》等史書中都有記載。“匈奴”,據說是鬼方、混夷、獯鬻(xūnyù;)、葷粥、獫狁(xiǎnyǔn)、胡等的異譯。中國近代的大學者王國維先生則認為“匈奴”二字快速連讀,就發“胡”字的音,而“胡”這個字在匈奴人心目中即為“天之驕子也”。“匈奴”一詞,漢語的意思直譯為“人”,意義為“天帝之子”、“上天之子”。
匈奴族早在公元前七八世紀時就已生息和繁衍在中國北方的廣大地區,建立起氏族和部落聯盟了。匈奴的政權體係相比中原的政權體係來說要簡單,他們的首領被稱為單於(chá;nyǘ),單於就相當於中原的國王、君主。《漢書》中記載:“單於姓攣鞮(dī),其國民稱之為“嶿黎孤塗單於”。匈奴語把天叫做“嶿黎”,把子叫做“孤塗”,單於就是天子的意思。在單於之下,則有左、右二賢王,各率領一大部落。
匈奴人最初的政治、經濟中心在今內蒙古自治區的河套及大青山一帶,後始逐步移居漠北。相對於中原穩定的政權結構來說,匈奴的政權結構相對靈活散漫。據《史記》記載:“自淳維(傳說為匈奴人始祖)以至於頭曼千有餘歲,時大時小,別散分離。”在匈奴中所屬各氏族和部落,彼此間並沒有永久性的盟約關係,隻是根據共同的利害關係隨時聚合離散。
匈奴是在公元前3世紀時進入鐵器時代的,由於鐵器的普遍應用,使得匈奴的軍事實力得到相應加強。軍事實力加強以後,軍事活動就相對頻繁了起來。匈奴的鐵騎,經常馳驅於樓煩(今山西省寧武縣一帶)之下,對當地的居民進行騷擾。不久,匈奴又逐步推進,將勢力擴至戰國七雄中的秦、趙、燕邊境,並不時給燕、趙二國以威脅。公元前265年,匈奴騎兵被趙將李牧擊敗。雖然,在李牧擊敗匈奴騎兵以後,匈奴鐵騎騷擾北方人民的事情得到了進一步的緩解,但是沒過多久,匈奴的兵馬又卷土重來,使得北方邊境上的人們又受到了極大的損失。
秦朝成立以後,秦始皇嬴政派遣大將蒙恬出兵攻擊匈奴,於此同時,還派遣自己的大兒子扶蘇為監軍,同蒙恬一起打擊匈奴。由於這二人治軍有方,使得匈奴鐵騎連連失敗。匈奴戰敗後,“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但是到了秦朝末年,匈奴卻又乘機向南發展,逐漸傍近秦朝的邊塞。此時,秦朝已經是搖搖欲墜,也就無暇顧及匈奴鐵騎了。
根據《漢書》的記載,在大約公元前215年的時候,匈奴部落的大本營,所在地不在外蒙古,而是在內蒙古一帶。匈奴的興起,與匈奴國家的創立者頭曼密不可分,頭曼是匈奴的首領,也就是單於。秦滅亡之後,頭曼趁著中國內亂、無暇北顧,於是發兵南下,一舉取得了蒙古地區,氣焰之盛,不可一世。
對於冒頓單於的挑釁,呂後為何忍氣吞聲。
冒頓,這位戰功赫赫、剽悍英武的單於,可謂叱吒風雲的人物,是他的出現改變了匈奴,也改變了世界。
冒頓是匈奴單於頭曼的長子,依例成為匈奴太子。但是,有一年,頭曼一名愛妾為頭曼生了一個小兒子,頭曼單於愛屋及烏,竟然想讓小兒子做單於太子,於是,頭曼單於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那就是將冒頓送給了當時另一支強大的遊牧部落月氏國充作人質。更不可思議的是,在冒頓充作月氏國人質後,頭曼單於突然下令發動了對月氏國的進攻。冒頓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連夜偷了一匹月氏寶馬,奪營而出,曆盡各種艱險,成功地返回了匈奴部落。頭曼單於覺得冒頓能幹,於是就給了他一萬控弦騎兵,讓他在外訓練征戰。
胸懷壯誌的冒頓深深憤怒於父親的舉動,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率領他的騎兵日夜訓練,並利用忠於他的部隊將自己的父親頭曼射殺,並把他的後母及弟弟和不服從的大臣全部殺死。冒頓自立為單於,這就是冒頓單於。
冒頓殺父自立後,以優異的軍事才能,指揮匈奴鐵騎東擊東胡,西攻月氏,南吞樓煩,並征服了北方諸國。冒頓單於作為全國最高首領,總攬軍政及一切對外大權。下設各個機構,組織了一個完整的統治體係。此時的匈奴帝國,疆域東盡遼河,西逾蔥嶺,南達長城,北抵貝加爾湖一帶。匈奴帝國達到了它的頂峰時期。
當兩個強大的帝國比足而立時,或許,戰爭才是這兩個巨人最好的交流方式!
漢初,匈奴貴族經常率領騎兵南下,掠奪漢朝北部邊郡的人口、牲畜和財物。公元前201年,被漢朝封到了馬邑的前韓國貴族韓王信在冒頓單於40萬大軍的圍困壓力下投降了匈奴,這直接導致漢帝國的門戶大開,冒頓單於率匈奴主力越過句注山,直逼晉陽(今山西太原)。
在這種情況下,公元前200年冬,漢高祖劉邦率32萬大軍禦駕親征,尋找匈奴主力決戰。此時,正遇上冬天嚴寒下雪的天氣,戰士凍掉手指的有十之二三。冒頓覺得如果正麵衝突不一定勝利,於是用計假裝失敗逃跑,引誘漢軍。剛剛打完勝仗的漢軍鬥誌昂揚,毫無顧忌地追趕匈奴大軍。冒頓看到漢軍有機可乘,就把他的精銳軍隊隱藏起來,隻出現了一些老弱殘兵誤導漢軍。於是漢軍出動全部軍隊,多半是步兵,共30餘萬,向北追擊匈奴。當滿懷希望的漢軍到達平城時,冒頓立即指揮他的40萬精銳騎兵,在白登山把劉邦包圍起來。
7天之內,漢軍內外不能相互救助,軍糧短缺,人心浮動。冒頓單於的騎兵,在西方的全是白馬,在東方的全是青馬,在北方的全是黑馬,在南方的全是赤馬,威風無比。為了解圍,漢高祖隻得采納大臣陳平的建議,向冒頓的一名愛妾閼氏行賄,生活在草原上的女子被眼前的金銀珠寶深深吸引,於是她就對冒頓說:“兩方的君王不能相互圍困,如果得到漢朝的土地,單於終究是不能在那裏居住的,而且漢王也有神的幫助,希望單於認真考慮這件事。”同時由於冒頓與韓王信的將軍王黃和趙利約定的會師出了點問題,王黃與趙利的軍隊沒按時到來,冒頓疑心他們同漢軍有預謀,就采納了閼氏的建議,解除了包圍圈的一角。這樣劉邦急忙率兵歸還,同時派使者送給冒頓單於一位公主,並奉送給匈奴一定數量的棉絮、繒、酒、米和食物,相互結為兄弟,實行和親。這便是曆史上的“白登之圍”。
後來,在冒頓單於執政時期,匈奴還和中原有一次極為赤裸裸的挑釁:漢高祖劉邦死後,漢惠帝繼位,呂後垂簾聽政,並且大肆封賞呂氏一族,弄得西漢朝廷烏煙瘴氣。
冒頓單於覺得西漢正是孤兒寡母執政之時,有機可乘,於是,命人寫了一封信給呂後。呂後拆開一看,信中寫道:“我現在是一個枕邊寂寞的君王,生活在北方草原這個荒涼的地方。我最擅長騎馬打仗,麾下擁有精兵猛士三十萬。現在,我來到邊境,很想深入你們中原腹地一遊。聽說你的丈夫不久前死了,想必你也是空閨難守。我們兩人,一個孤男,一個寡女,都是寂寞之人。你何不來與我相見呢?咱們結秦晉之好,魚水之歡,這一定會是讓你我都高興的事!”
呂後是個母儀天下的皇太後,也是國家的象征,豈能夠如此受辱,於是就有大將怒發衝冠,想要請命,率領大軍十萬掃平匈奴,為大漢朝雪恥。可是,立即就有人對這個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想法當頭棒喝,說:“當年高帝(指劉邦)統領四十萬大軍北伐匈奴,被匈奴圍困七天七夜。那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險些使先皇命喪於此。當時百姓還作了歌謠,說‘平城之下亦誠苦,七日不食,不能彀(gò;u)弩’。先皇文韜武略可謂無人可比,可是仍舊折戟沉沙在匈奴人之手,可見匈奴人之凶險狠毒了。而且,匈奴本是沒有受過教化之地,人民愚昧無知、禽獸不如,還是不和他們做正麵衝突為好。”
劉邦白登之圍的事人盡皆知,連劉邦帶的40萬大軍都差點全軍覆沒,現在朝廷實力不如當時,誰還能與匈奴抗衡?呂後也明白這個道理,隻好忍氣吞聲、曲意逢迎了。
然而,風水輪流轉,隨著漢初休養生息政策效果的顯現,西漢王朝逐漸強大起來,匈奴也逐漸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而逐漸消弭了鬥誌。即便如此,雄才大略的漢武帝在即位後的12年間,為未來對匈奴的反擊進行著各方麵的準備也相當謹慎。公元前133年,漢武帝下達了開戰的決心。漢匈50多年的脆弱和平終於破裂,兩大強國的全麵戰爭開始了。之後,漢武帝一連對匈奴發動了3次大規模的戰役。在西漢王朝厲兵秣馬的時候,匈奴帝國卻陷入了內亂之中,公元前126年,匈奴帝國最後一個偉大的單於——軍臣單於,因病去世。軍臣單於的弟弟伊稚斜自立為單於,並且和軍臣單於的兒子於單爆發了爭奪大單於的戰爭。經過一係列的戰爭,伊稚斜獲得了勝利,成為匈奴的大單於。但是,這次王位的爭奪戰,大大消耗了匈奴帝國的實力。伊稚斜和他以後的繼承者,基本上沒有為匈奴帝國再現輝煌,相反,他們多短命。從公元前141年到公元前87年,在漢武帝劉徹在位的時間裏,匈奴換了7個單於,而漢王朝隻有劉徹一人。劉徹依靠軍事天才衛青和霍去病發動的3次大戰役使得匈奴元氣大傷,逐漸衰弱下去。
在西漢的打擊下,匈奴很快衰落,不久又陷入了內亂。公元前602年,虛閭(lǘ)權單於死後,匈奴統治集團內部發生了分裂和內訌,出現了五單於爭立的局麵,匈奴幾乎陷入絕境。最終,呼韓邪單於稽侯珊取得優勢,占據了單於庭,並歸降漢朝以為藩臣。在漢元帝時,呼韓邪單於向漢朝請求“和親”,漢朝應允並以王昭君以公主的身份遠嫁匈奴。由於王昭君的作用,保持了匈奴和漢朝之間近半個世紀的和平相處。於此同時,與呼韓邪單於對抗的郅支單於見漢朝大力支持呼韓邪單於,憚於強大的漢朝的威勢,隻好漸漸率眾西遷。
公元48年,統管匈奴南八部的呼韓邪單於之孫——右日逐王自立為單於,仍以呼韓邪為號,效法祖宗歸附中原,他率部南遷,歸降漢朝。東漢政府封他為南單於。從此,留在中國境內的匈奴分裂為南北兩部。東漢政府打擊實力較強的北匈奴,使得北匈奴不得不全麵退守漠北和西域北部一帶。
東漢時代,北匈奴內部出現了極大的矛盾,而且“屋漏偏逢連夜雨”,自然災害也開始找上了這個部落的麻煩。這一切對於北匈奴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天災人禍,可是對於漢朝政府來說可算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了。於是,漢朝立刻與南匈奴等聯兵出擊北匈奴。北匈奴的單於受到兩麵夾擊,接連大敗,於是隻好率部分族人西遷,至此,北匈奴政權全麵瓦解。
漠北地區被西進的鮮卑族占據,而留在草原東部的匈奴尚有10餘萬人。他們歸順了鮮卑,成為鮮卑族中的一個部落。
(2)契丹古國:一個剽悍勇猛的民族
中華民族是神州大地上多個民族曆經幾千年融合而成的,在這幾千年波瀾壯闊的曆史長卷中,曾有一個民族扶搖而起,又神秘消失,這就是契丹族。
契丹的本意是“镔鐵”,即堅固之意。這個剽悍勇猛、好戰威武的民族,在200多年的時間裏曾經揮斥長城內外,飲馬黃河。契丹有著無比神秘的文化,考古人員發現的一塊刻滿了怪異符號的石碑,到底是什麼呢?自明代以來,契丹人就集體失蹤了,人們再也聽不到關於他們的消息,這又是為什麼呢?
契丹的“羅曼史”
據《魏書》記載,早在1400多年前,契丹作為一個中國北方民族就已經出現。
契丹最早分為8個部落,部落首領每3年推舉一名盟主作為頭領。據說這個習俗還有著一個故事:有一位男子騎著一匹白馬自湟河(今西拉木倫河)而來,一位女子則乘青牛自上河(今老哈河)而來。二者相遇,結為配偶,生了八個兒子。後來,他們的8個兒子分別繁衍為八個部落,逐漸發展成為後來的契丹。這就可以算做事契丹民族的“羅曼史”了。
唐太宗時,契丹首領窟哥率領部族向唐朝稱臣,唐朝在那裏設置了鬆漠都督府,並把這一地區分為10州管轄,封窟哥為都督賜姓李。契丹定期向唐政府繳納貢品,並從那裏得到所需的日用品、兵器等。
後來,唐朝走向衰落,北方草原上突厥稱雄,實力較弱的契丹隻得臣服於突厥,並在之後的很長時間內在唐與突厥間徘徊。到了公元9世紀中期,契丹部落逐漸地發展壯大,開始稱霸草原。他們兵強馬壯,驍勇善戰。部落首領耶律阿保機統一了契丹各部,於公元916年建立了契丹國,947年改國號為遼。
大遼王朝最強盛時期,曾經雄霸中國北部半壁江山,疆域北到外興安嶺、貝加爾湖一線,東臨庫頁島,西跨阿爾泰山,南抵河北和山西北部。契丹王朝在中國延續存在了200多年,與宋朝形成南北對峙的格局,差一點就將宋朝滅亡而統一全國。家喻戶曉的《楊家將》,講的就是1000年前,宋朝軍隊在楊家將率領下與強大的契丹軍隊激戰沙場的故事。在此期間,中原地區通往西方的絲綢之路被阻斷,以致許多西方國家誤以為整個中國都在契丹的統治之下。於是,契丹成了全中國的代稱。馬可·;波羅在他的遊記裏第一次向西方介紹東方時,就以契丹來命名中國,直到今天,在斯拉夫語國家中,仍然稱中國為“契丹”。
在以後,遼國多次易名。公元983年,改國號遼為大契丹。公元1066年,又恢複了大遼的國號。遼國共經曆了9位帝王,統治時間長達210年。遼聖宗之後的幾代帝王日益腐敗,他們崇拜佛教,為此不惜大興土木,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廟宇。國勢因此而日漸衰落,民不聊生。與此同時,統治集團內部也因為爭權奪利而互相殘殺,造成各部落間互相傾軋,遼國的軍事實力大為削弱。
遼朝皇帝的腐敗使國力大大受損,而遼朝下屬的女真族的一支卻悄悄地發展起來。1124年,遼國在與女真國建立的金國的中京決戰中失敗,耶律大石率所屬部下逃往西部,另一支契丹部族在八刺黑的率領下逃到伊朗。1125年,遼國滅亡。
八刺黑在伊朗建立了起兒漫王朝,並改信伊斯蘭教,被當地人漸漸融合,不再具備契丹族的特征。1132年,耶律大石在葉密立城稱帝,建年號延慶,哈剌契丹國正式建立,史稱“西遼”或“西契丹”、“後契丹”。1218年,西遼被蒙古大軍消滅,從此契丹正式滅亡。
契丹民族起源於哪個種族。
我們大家所熟知的中國在英語中的名稱為“China”,來源於中國的瓷器名稱,然而卻有很多其他的外國語言並不這樣稱呼中國。在俄語、希臘語,以及中古英語中,整個中國均被稱為“契丹”。如現在在俄語中中國的發音是“Kitay”。
那麼,為什麼中國的稱呼在不同的國度、不同的時期會呈現出這樣的差異呢?“Kitay”、“Cathay”這兩個詞又是源自哪裏,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其實,俄語中對中國的稱呼來源於契丹。“Kitay”就是契丹的音譯。“契丹”在古代還被翻譯成“Kita1a”或“Cathala”、“Cathay”,是遼朝建立者的族名。法國人勒內·;格魯塞在《草原帝國》中說:“契丹(漢名),阿拉伯~波斯語(Khitai),蒙古語(Kital)。”《劍橋中國遼西夏金元史》:“在整個歐亞大陸成為中國的代稱。在俄羅斯和整個斯拉夫語世界中,至今還用這個稱呼來稱中國。”現在俄羅斯等眾多國家稱呼中國直譯過來是“契丹”,俄國人到目前為止仍然稱中國為“Kitay”,稱中國人為“Kitanyes”。在穆斯林文獻中常把北中國稱為“Khita”、“Khata”,這都是從契丹演變而來的。既然契丹是一個消逝了的少數民族,為什麼會用它來代表整個中華民族呢?
“契丹”原意為镔鐵,它作為民族稱號,來象征契丹人頑強的意誌和堅不可摧的民族精神。曆史文獻最早記載契丹族開始於公元389年,柔然部戰敗於鮮卑拓跋氏的北魏。其中北柔然退到外興安嶺一帶,成為蒙古人的祖先室韋。而南柔然避居今內蒙古的西拉木倫河以南、老哈河以北地區,以聚族分部的組織形式過著遊牧和漁獵的氏族社會生活。此時八個部落的名稱分別為悉萬丹、何大何、伏弗鬱、羽陵、匹吉、黎、土六於、日連。在戰事動蕩的歲月中,各部走向聯合,形成契丹民族,先後經過了大賀氏和遙輦氏兩個部落聯盟時代,後建立遼朝。
公元916年,契丹國建立,947年改國號為大遼。遼自太宗耶律阿保機至九世帝耶律延禧曆219年。耶律阿保機在位期間,任用漢人韓延徽等改革習俗,建立城郭,創製契丹文字,發展農商,年號也仿中原,任用大量漢人官吏,管理國家。遼在政治、經濟、科技、文化諸多方麵多有建樹。遼文化即以根植本土的遊牧文化為主體,吸收中原文化,構成了自己的契丹文化。契丹王朝在中國北部持續存在了200多年,與西夏和宋朝形成對峙的格局。在此期間,中國中原地區通往西方的絲綢之路被阻斷(當然,民間意義上的絲綢之路從未中斷),以致亞歐大陸中西部國家誤以為整個中國都在契丹的統治之下。
契丹不僅在對外聯係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它本身的經濟、文化、宗教等方麵由於受到中原文明的影響也已經十分發達,它還把自身的文化等向外傳輸,影響著外界對中國的印象。外國甚至認為契丹就代表著整個中華民族,於是,契丹成了全中國的代稱。時至今日。
後來,雖然契丹衰落了,繁盛的文明也隨著消失,但是那些已經形成習慣的歐洲國家仍然沒有改變這種以契丹國名、族名代表中國的習慣。這種習慣在這些國家中一直延續到今天。盡管它的原意已經被人們遺忘,但是從這個詞彙中我們仍然可以看出契丹繁盛時是何等景象。
光輝燦爛的文化。
契丹民族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和燦爛的文明。在契丹的各種工藝製品中尤其以雞冠壺和馬鞍為著名。
雞冠壺亦稱“馬鐙壺”、“皮囊壺”,是模仿契丹族皮囊容器的樣式而燒製的陶或瓷壺。裝水或盛酒的器皿。扁體,下腹部肥碩,上腹部一端有向上直立的管式短流,餘部邊緣呈板平的一半雲頭形或滿弓式提柄,與流連接很像公雞的頂冠,所以叫做雞冠壺。雞冠壺大體上可以分為扁身單孔式、扁身雙孔式、扁身環梁式、圓身環梁式、矮身橫梁式等幾種。
雞冠壺造型別致,製作精美,堪稱國之瑰寶。遼寧省朝陽地區遼代墓中,出土了一把遼代仿皮囊式雞冠壺,壺通體褐胎黃釉,由於釉層較薄且年代久遠,多已脫落。這把雞冠壺高21厘米,筒狀小口,鼓腹下垂,小平底略內凹。上部兩側緩收合為雞冠狀,冠上中部有一凹槽,凹槽處加飾仿縫合皮囊的榫狀物,凹槽兩側各有一圓形穿孔。腹中部有兩條凸弦紋曲弧向上,共承起一火焰狀物。在邊緣處還加飾一條上窄下寬的帶狀邊飾,似仿皮囊為防止泄漏而加飾的邊飾一樣。上加複層台狀小蓋,蓋上有螺旋狀小鈕。
在雞冠壺的顏色上又有單色釉、三彩陶器之分。三彩釉陶雞冠壺的釉色以綠色為多,白釉黃釉等級不高,醬釉和茶葉墨綠釉最為稀少,一般都是赤峰“缸瓦窯”官窯燒製的。有的雞冠壺壺底刻有“官”字,表明是政府負責燒製的。近年,在赤峰市鬆山區發現了鬆州窯,又稱“缸瓦窯”。
雞冠壺的發明和使用與契丹族的生活習慣有著密切的聯係。四處遊牧是契丹最為重要的生活方式,在遊牧時如何攜帶水就成了一個重要問題。普通的瓷壺都是圓形或方形的,不便於攜帶。因此,扁體弧底、適於懸掛在馬鞍上的皮囊壺成了他們必備的生活用具。可是,1954年遼寧赤峰遼駙馬墓出土的白釉雞冠壺和遼寧博物館收藏的一件白釉刻花提梁壺,皮囊壺的特征已經不明顯。這是為什麼呢?因為這種皮囊壺由於不美觀漸漸地被人們所淘汰。契丹人對外部美觀,但不實用的傳統的瓷壺進行了改造,把水壺設計成皮囊壺的樣式,使瓷壺與皮囊戶的優點充分地結合起來。雞冠壺的造型完全模仿皮囊壺,連皮革的接縫和細密的針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初看者很難分辨出是皮囊戶還是瓷壺。隨著時間的發展,仿皮囊雞冠壺開始漸漸地脫離皮囊的原形。
通過雞冠壺,可以看出遼國製瓷業的興旺發達。遼代製瓷業在當時手工業部門中占有重要地位。在沒有陶瓷業生產之前,契丹人日常生活用器皿皆用木、皮囊及粗陋的泥陶製成。有了陶瓷業後,所燒造陶瓷器和釉陶瓷器即成為日常生活主要用品,一改過去的簡陋。從遼國的陶瓷業中,還可以看出其與周邊民族的文化交流。遼國瓷器的造型可分為中原式和契丹式兩類,中原式仿造中原的風格燒造,有碗、盤、杯、碟、盂、盒、壺、瓶等,遼三彩器仿唐三彩而來,釉色較唐三彩器更為濃豔,海棠長盤則為模仿波斯式金銀八曲盤形製作成。這些都反映了契丹對周邊文化的吸納。
除此之外,有“馬背上的民族”之稱的契丹人還十分擅長製造馬鞍。馬鞍是遊牧民族生活中密不可分的生活用品。同時,契丹人也是世界上最早製造和使用馬鞍具的民族之一。宋文忠公歐陽修出使遼朝時,見到契丹人的騎馬打獵的生活,曾寫道:“兒童能走馬,婦女亦腰弓。”這正是對當時契丹人生活場景的真實寫照。在常年的遊牧射獵生活中,為了更好地駕馭戰馬,使其既舒適、適用,又能保護馬匹,且最大限度地發揮其奔跑能力。為了進一步提高契丹鞍的製造工藝,政府還專門設置了製造馬鞍、馬具的部門。經過多年的改造,契丹人不斷地對馬鞍製作工藝進行改進完善,使之有了“契丹鞍具甲天下”的美譽。
1977年,考古工作者在內蒙古赤峰市敖漢旗發現了一個大規模的遼代墓葬。經過考古工作者的不懈努力,在這個墓葬中發掘了兩幅精美的《契丹人引馬圖》。第一幅圖描繪了一位留著胡須的契丹引馬人,左手執棍,右手執轡,戴帽,著長袍,穿短靴,身向前衝,左腿弓,右腿蹬,右足尖點地。左邊一人右手執細鼓棰,擊鼓而舞,戴襆頭,著長袍,尖頭靴,兩腿半蹲,合著鼓的節奏在起舞。兩人中間一匹駿馬正奮蹄前奔。第二幅圖描繪了一位契丹牽馬者披髡發,執棍,棍上有鐵環,著長袍,長氈靴,馬揚後右蹄。右麵站著另一個人戴黑色帽,著長袍、長靴,尖頭朝上,兩足同時向左,似為移步,擊長鼓而舞。
在這兩幅圖中,馬背上那精致的馬鞍十分絢麗多彩,引人注目。自古以來,契丹民族所製造的馬鞍就受到了許多騎兵、將領的青睞,甚至是追捧。因為這種馬鞍不但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而且十分適合戰場上使用,另外,它的造型製作精美、講究,也使得它名揚天下。據史料記載,北宋時契丹鞍與中原地區的端硯、蜀錦、定瓷並稱為“天下第一”的物品了。契丹鞍也是遼代墓葬最為普遍、最為重要的陪葬品之一。在赤峰市大營子發現的遼駙馬贈衛國王墓中,出土了製作極為精美、奢華的銅鎏金馬鞍具以及全套馬飾具,多達l64件,充分反映了那時遼國馬鞍具的先進與興盛。
在遼國的曆史上,馬扮演著一個不可替代的角色。契丹人長期生活在草原上,以放牧馬匹獲得食物、生活用品。馬還是契丹人最為重要的交通工具,他們騎在馬上在大草原上往來馳騁,放牧馬群、牛羊。馬還是戰場上不可缺少的作戰工具。戰馬在那個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名大將若是沒有一匹與之相匹配的戰馬,即使武功再高,也很難在戰鬥中取得勝利。正是因為契丹有著數量眾多的強壯戰馬,才能在草原上征戰馳騁,征服了周邊的許多鄰國、部落,並給中原的漢族政權以致命的打擊,由此獲得了中原地區的大片領土和大量人口。也正因為獲得了戰爭的勝利,契丹國才不斷地發展壯大。因此,戰馬在契丹國的發展曆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契丹人喜愛馬匹,也最敬重馬匹,把馬當成自己的朋友。在契丹貴族墓葬中,均有馬或馬具隨葬,還有打馬球圖、引馬圖等壁畫。
長於騎射的契丹把鐵、皮革和木器原料用於製作契丹鞍。契丹貴族所用馬鞍,十分考究。從遼太祖的兒子東丹國王耶律倍所畫“牽黃臂蒼”、“鞍勒率皆瑰奇”的契丹貴族形象中,都可以看出馬鞍的精美。中原的宋朝對契丹馬鞍的製作工藝十分稱讚,稱“契丹鞍,夏國劍……皆天下第一,他處雖效之,終不及”。契丹鞍還被作為禮品送給契丹周邊的國家,我國曆史中記載的遼饋贈宋朝、高麗國的物品中就有契丹鞍,且種類繁多,精致至極。不見契丹馬鞍的實用性十分強,而且契丹人還十分注重其他馬具的裝飾。許多契丹貴族的馬鞍上都用黃金包裹,上麵鑲有各種名貴的寶石,刻著精美的花紋。在遼寧省建平縣張家營子遼墓出土的鎏金銀鞍橋外包鑲鏨花鎏金飾件,呈拱形,正麵展翅雙鳳及牡丹紋,異常精美。
勇猛的契丹民族為何會“集體失蹤”
契丹民族不但創造了強大的軍事王國,而且創造了燦爛的文化。至今在黃河以北地區保存下來的古佛寺和佛塔,巍峨雄偉,曆經千年風雨依然堅固挺拔。尤其山西省應縣的釋迦塔,是現今全世界保存得最高最古老的木結構塔式建築,曆經多次地震而不毀。
從中不難看出,創造如此輝煌文明的民族,一定有著相當的經濟基礎和雄厚的工程技術力量。同時,也可以看出契丹王朝對各種文化兼收並蓄,除了大量吸收中原漢族人才以外,還通過與宋朝的交流獲得先進的生產技術。契丹民族,確實在中國北方開創過一派繁華的時代。然而,如此強大的一個民族,為什麼會迅速消失呢?契丹人究竟去了哪裏?他們還有沒有後裔?尋找這個失蹤的民族,成為一個誘人的曆史之謎。
據《遼史》記載,遼滅亡後,至少還有兩大部分契丹人留了下來。一部分是契丹末代皇帝的追隨者,另一部分是聚居在遼國南部的契丹人,還有一些散居各地的契丹軍民。黃河流域不斷出土的文物說明有的契丹人被女真人降服,有的向北回遷到契丹的發祥地,也有人和北方其他民族逐漸融合為一體。事實上,在金朝統治時期,契丹人不斷舉行起義。當蒙古族興起後,契丹人紛紛投靠,想借助成吉思汗恢複本民族的地位。這也從側麵證明,到元代初期,契丹人的勢力仍然十分強大。
那麼,幾百萬契丹人到哪裏去了呢?史學界推測大致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居住在契丹祖地的契丹人漸漸忘記了自己的族源,與其他民族融合在一起。第二種可能,西遼滅亡後,大部分漠北契丹人向西遷移到了伊朗克爾曼地區,被完全伊斯蘭化,演化為其他民族。第三種可能,金蒙戰爭爆發後,部分契丹人投靠了蒙古,並在隨蒙古軍隊東征西討時,散落到了全國各地。這幾種可能雖然不同,但是都承認契丹民族作為一個民族,已經不存在了,他們已經被融合到了其他民族之中,永遠地消失了。
當然也有幾種版本傳說契丹民族沒有被融合,他們作為一個民族仍然存在。一種說法認為,生活在大興安嶺、嫩江和呼倫貝爾草原交彙處的達斡爾人,就是契丹人的後裔。達斡爾的意思是“原來的地方”,也就是故鄉。幾百年來,達斡爾人就在這裏遊牧,但究竟哪裏才是他們的故鄉?達斡爾人自己不知道,因為他們自己沒有文字,隻能靠口述來傳承曆史,清朝以前的事就沒有人知道了。學者通過比較研究契丹族和達斡爾族的生產、生活、習俗、宗教、語言、曆史等內容,找到了大量證據證明,達斡爾人是繼承契丹人傳統最多的民族。但這些隻是間接的證據,具體定論尚待進一步地證明。
還有一種說法認為,契丹部落最後流落到了雲南地區。他們的根據是,在雲南施甸縣,發現了一個仍在自己祖先的墳墓上使用契丹文字的特殊族群,統稱“本人”。在施甸縣由旺鄉的一座宗祠裏,還發現了一塊上麵篆刻著“耶律”二字的牌匾。據“本人”介紹,這是為了紀念他們的先祖阿蘇魯,並表明他們的契丹後裔身份。曆史上確有記載,阿蘇魯是投靠蒙古的契丹後裔,他的先祖曾參加西南平叛戰爭。但這並不能證明這些“本人”就是阿蘇魯的後代。畢竟漠北和雲南相隔萬裏,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學術界始終未能給這個自稱契丹後裔的族群正名。
最近,社會科學院的劉鳳翥教授稱利用DNA技術揭開了這千古之謎。他率領的專家們先在四川樂山取到了契丹女屍的腕骨;從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取到了有墓誌為證的契丹人牙齒、頭骨;在雲南保山、施甸等地采集到“本人”的血樣;從內蒙古自治區莫力達瓦旗和其他幾個旗提取到了達斡爾、鄂溫克、蒙古族和漢族等人群的血樣。在完成古標本的牙髓和骨髓中用矽法提取的線粒體DNA可變區比較後,得出了如下結論:達斡爾族與契丹有最近的遺傳關係,為契丹人後裔;雲南“本人”與達斡爾族有相似的父係起源,很可能是蒙古軍隊中契丹官兵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