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的舞裙,白皙柔雅的雙臂,細長嫩白的小腿下高跟鞋踩著動感節奏。裙擺連成了弧,悠揚的吉他聲伴隨著這舞廳中央的舞者,強烈又有節奏。舞者聳肩抬頭,高舉雙臂,一雙明眸像是水染過一樣清麗,高傲之中又帶有半分孤寂。雙手華麗得在空中擊打,隨著拍掌聲雙足也在木地板上鏗鏘點點,動感之外,性感優渥。

舉著攝像機在一旁拍攝的老師高讚了一聲“bravo”,圍觀的學生也都紛紛鼓起了掌。

慕和鈴一手掩住擺裙,結束了這段弗拉明戈舞。臉上含著棉花糖般可口甜心的微笑,朝眾人鞠了一躬。隻抹了淺淺粉底卻像紅霞暈染一般的臉蛋,較之方才絢麗的舞姿,更讓人心曠神怡。

退場之後,圍觀者的讚歎聲還在空曠的舞蹈教室裏繼續。

“她跳得可真好。”

“是啊,最女人的舞蹈就該她這樣的女人跳。”

來自西班牙的舞蹈老師跟在後麵插話:“這是必須的,gloria是我最得意的得意門生,簡直棒棒噠。”

在更衣室裏麵換好衣服,慕和鈴拎著裝滿了服裝和頭套的adi大包走出了舞蹈教室,同玻璃門旁的前台小姐禮貌得點了一個頭。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國,清晨我放飛一群白鴿......”80後耳熟能詳的愛國歌曲作為手機鈴聲,在adi大包裏響成了一團。

無視周圍人投來的詫異目光,慕和鈴站在玻璃門打開的空當裏,掏出了她一天能接三百回的工作手機。

“gloria,完蛋啦,咱們去年的春分項目要完蛋啦。”手機那端是慕和鈴最貼心的閨蜜,也是最親近的下屬小芳的吐槽聲。

“什麼情況啊?”打起電話來就全神貫注的慕和鈴,全然忘記了自己還站在玻璃門的開合縫上。

“啊呀呀,就是女研究生追牙科醫生的那個項目啊,原本都進展得好好的,兩個人都要相約去麗江了。我擦,忽然出現一個神轉折,牙科醫生和他樓上泌尿科的女同事好上了,直接將麗江之旅改成了歡樂穀一日遊啊。啊,麻痹,我現在就跟在這對狗男女後麵看他們玩跳樓機呢。瞬間感覺天打五雷轟,我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什麼情況。”

慕和鈴俏麗的眉毛也擰成了一段麻花,“你們的排除工作一向做不到位。這個泌尿科的女醫生肯定一早和這牙疼的男一號眉來眼去了,要不然能忽然蹦出來?嗬嗬,現在好了吧,我們忙半天都在給別人作嫁衣裳。”

跳樓機上遊客的慘叫聲伴著方芳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怎麼辦啊?春分項目收了五萬的預付款,如果不成功,咱得賠償十萬給女一號啊。”

“能怎麼辦?”慕和鈴從adi大包裏翻出車鑰匙,“拍了女配的照片,趕緊回來開會!”

lovepursuer團隊自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6周年開始建立,團隊成員隻增不減,無論是專職的還是兼職的,幾乎幹上一票就會愛上這個行當。一進團隊之後,那個掏心掏肺,那個拋頭顱灑熱血,直接將lovepursuer當成人生事業來幹。可是領隊boss卻一而再再而三得換,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美女慕和鈴,已然是第三屆了。人都說流水的員工鐵打的老板,可對於lovepursuer這個行當而言,當真是流水的老板金打的員工。

慕和鈴一邊聽著私人電話一邊走進了上海虹口區大柏樹附近一棟不算高檔的商兩住樓,坐著貨梯直達九樓。

貨梯的味道雖然大,可是抵不住慕和鈴肚子裏的火氣大。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火紅的“喜結良緣”四字占據了電梯門的開口處玻璃。沿著一路紅得刺眼的廣告,慕和鈴走進了九樓最深處的一家婚慶公司。掠過前台,飄過各個辦公室的門口,最後打開了一間倉庫般大小的隔間玻璃門。

隔間雖小,辦公桌椅電腦沙發一樣不少,可謂五髒俱全。裏麵已經坐著三個愁雲慘淡的青年男女,其中一個長得像動漫少女的矮個姑娘率先站了起來,投入了慕和鈴的懷抱,哭訴道:“完了完了啦,白露項目已經虧過六萬,這次再虧的話我們就要破產啦。”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打電話給慕和鈴的小芳。在團隊裏擔任場景策劃一職的方芳,是業內人士公認的大咖“導演”。剩下的兩個男青年,一個是油頭小鮮肉莫滄桑,另一個是中年苦大叔方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