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1 / 2)

沒事。”阿Bei笑著,可壓在心口的悲傷卻更重了。

“你去醫院!”

“好,我去醫院。”

檢查結果顯示,阿Bei的胃部有潰瘍,是飲食不規律造成的。這是老毛病,長期以來,阿Bei吃飯總是有一搭沒一搭。年輕時候是這樣,到後麵結了婚,收養了小雨,也慢慢養成了定時定點吃飯睡覺的規律。沒什麼大礙,開了些藥。可心裏的悲傷絲毫不減,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小雨已經止住了抽泣,紅著眼:“媽媽好點了嗎?”

“不好,”阿Bei搖了搖頭:“我這都是被你氣的!氣吐血了!”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跟你強嘴了,我還是學生嘛,我會好好學習的……”小雨碎碎念著,又攙扶著阿Bei往車子方向走去。“你還能開車嗎?要不我叫爸爸來吧?”

才說著,又聽到哇的一聲。阿Bei蜷縮在車門一旁,捂著嘴,有殷紅的汙血從指縫間溜出。

“媽!”小雨又大哭了起來,試著拉起地上的媽媽,一邊拉,一邊又大聲呼叫著醫生。

阿Bei擺了擺手,又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康橋打去電話。嘟嘟響了兩聲,被掛斷。隔了一會兒,康橋發來短信:“在開會,晚點給你電話。”阿Bei略鬆了一口氣,又給黃淑萍打去電話。電話通了,小雨先叫了起來:“姥姥,媽媽她……”

阿Bei忙捂住小雨的嘴,示意她安靜,又跟電話那頭的黃淑萍說:“沒事,小雨說想你們了,問你們都在幹啥。”

黃淑萍:“是嗎?小雨想我們了也不來看看我們,你爸剛還跟我提起小雨呢。”

又鬆了一口氣。康橋沒事,黃淑萍和陳新平沒事。

可心裏還是沉甸甸的,恍然間,淚水肆意: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

兩天後,康橋猶猶豫豫地告訴阿Bei:使館給他打了電話,嚴曉娉死了,是自殺的。她把褲子拴在監獄的鐵窗上,自縊身亡——第二天,那正是她刑滿釋放的日子。

再沒有任何的語言可以描述阿Bei心裏的那一份悲傷,似乎心已經不在了,被掏空了。空空蕩蕩,隻留下了一具渾渾噩噩的軀殼。

一周後,阿Bei在康橋的陪同下去了美國,找到了嚴曉娉所在的監獄。連最後一麵的都見不到。嚴曉娉臨死的時候沒有留下什麼遺言,就兜裏藏了一張便條紙:盡快火化。她似乎預料了阿Bei的到來,真狠,連最後一麵都不讓見。

康橋是嚴曉娉檔案中唯一的聯係人,當警察將骨灰盒交給康橋的時候,也給了康橋一個信封。女警解釋說:信封裏是一些碎紙片,上麵寫的都是中文,是嚴曉娉死後在窗戶外麵的草地裏發現的。撕得很碎,絕大多數已經被風吹走了,就找來這些,應該是嚴曉娉的遺書。

隻有五張,都隻有指甲蓋大小,根本就看不出內容:沒有,的生命,雨點,不愛你,唯一。

阿Bei不明白,真不明白。她把骨灰盒打開,把那零星的碎紙削埋入骨灰裏。再緩緩合上蓋子,低頭吻下,她隻是在親吻一個骨灰盒,卻是用情至深,儼然是捧起了嚴曉娉的臉,看嚴曉娉笑著,凝視,擁吻…忘卻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隨風而去的遺書

《隨風而去的遺書》

提筆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封信我是該寫給你還是該寫給小雨點。如果說小雨點是我的生命,那你就是我的世界。

再想想,我就不該寫。寫了,那或是小雨點對身世的困擾,或是你和康橋對婚姻的困擾。就像是當年離開中國,無聲無息的離開,一切隨風而逝,或許更好。

想想不該寫,可還是寫了。隻當是自己寫給自己的,假裝你能看見,假裝你看見的時候也哭得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