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明月夜。

薛家百花園裏的海棠開得正豔。

薛玉鏡帶著藍秀踏入了百花園,百花園的小角門口如今被禁衛守著,她站在門口,還能隱約看到錦繡閣內太監和宮女時常在走動。

見著薛玉鏡來了,角門守著的太監走了過來,不冷不熱地行了個半禮:“薛小主怎麼來了?”

薛玉鏡微微點頭,她學著阿姐的性子溫柔的說道:“妾想求見聖上,還請劉公公通稟一聲。”說著,就讓藍秀送上了銀子。

劉福祿收的順暢,似乎早已見慣不慣了,他瞅了一眼這位薛小主,今晚上的薛小主似乎好看些了,之前怎麼看都是清秀佳人,今日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看起來頗為明豔,連帶著麵容也似乎白皙可人了些。這些他可不敢多問,宮裏的女人為了爭寵,什麼法子都有,這薛家有些錢,怕是尋到什麼美容的秘方也是正常的。

自薛小主被公主引薦上去後,皇上雖寵幸過薛小主,但他們可都清楚皇上並不喜歡薛小主,否則薛小主現下也不會連個名分都沒有,當然薛小主雖不得寵,他們也不敢慢待,誰不知薛小主背後是榮安公主,聖上定然會帶回京了,往遠了說,宮裏的太後說不得也會因為榮安公主舉薦,對薛小主高看一眼。

太後退避後宮不問政事已經十年,前些年他們不覺得被太後看重的妃嬪會是什麼好事,但這三年,皇上和太後倒是開始了母慈子孝,他們做奴才的,哪敢得罪貴主。

“薛小主客氣了,您求見聖上,奴才豈有不通稟之意?”

薛玉鏡側了側身:“多謝劉公公,還請劉公公多說幾句話,妾此次求見,是為江洛河工一事。”

劉福祿驚訝地多看了幾眼薛玉鏡,薛玉鏡低著頭:“事關重大,請聖上容妾親稟。”

劉福祿慎重了起來,之前隻當尋常通稟聖上跟前的徐總管一聲,聖上大概率是不會見這位薛小主的,現下薛小主竟然提了政事,他就不得不小心應對了。

“薛小主,奴才這就前去通稟,還請小主慢待片刻。”

薛玉鏡點了點頭。

劉福祿很快就走了,走得速度可比來時要輕快得多。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聽她求見聖上,劉福祿隻是客套應付一下,她不一定能見到聖上,而她一說河洛河工,這劉福祿就殷勤多了,想來,她是能見到聖上了。

薛玉鏡去了一側亭子坐著等,亭子下是個小錦鯉池,月光灑在池水上,倒映著此時她的模樣。她現下的樣子並不是她模樣,薛家人不知道,當年給她的一位藝伎老師年輕的時候有個心上人,她的心上人是個江湖郎中,那時候藝伎老師是春芳樓得到頭牌,贖身銀子高達五千兩,那郎中終於受不住誘惑,仗著自己的一些家傳的江湖本事就把注意打在了貢品上,最後的結局自然就被官方殺了。那江湖郎中家傳的本領,就是精於秘藥和偽裝之術,他去幹這種事前,似是覺得危險,還把自己的本事留下來交給藝伎老師,薛玉鏡隨老師隻是學個皮毛,不過是用一些化妝手法讓自己變得更美,未想到竟然有用的上的一天。

薛玉鏡和薛玉京是姐妹兩,兩人本就有三分相似,便是一些皮毛也就足夠她裝成阿姐了,這不,一路下來,她帶著紫煙,並沒有薛府的下人認出來。

薛玉鏡不知在這坐了多久,紫煙不住地瞧她的臉色.

“紫煙,你想說什麼?”

紫煙忙小聲說道:“姑娘,二姑娘和您說了什麼,您怎麼會突然想求見聖上,還說什麼河工?”

薛玉鏡淡淡道:“這是你能打聽的?”

紫煙連忙請罪,但還是堅持說道:“您是不是應該和老夫人商量後再……老夫人不是也叮囑過您……”

薛玉鏡眼裏流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嘲笑,祖母還真是防備她,她摘了旁邊一片花葉:“你也覺得鏡兒會害我?”

紫煙忙低下頭,但還是嘀咕出聲:“二姑娘現下也不知是何想法,姑娘還是需要小心一二。”

“來不及了。”薛玉鏡悠悠的說道。

紫煙一愣,薛玉鏡說道:“人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