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2 / 2)

馮雲霄的表情又恢複成平常的模樣:“如果你是罪犯,你會選擇張揚還是隱藏呢?是的,有種人天生就喜歡耍酷,有種人利用不可能犯罪來讓警方犯難,也有種人卻故意讓自己的罪行顯得平淡無奇,有時候這種平淡的找不到線索的案子更讓人頭痛。這類罪犯的目的是純粹地隱蔽自己,他當然也使用了詭計,隻是狡猾的讓你從表麵上難以發覺罷了。”

“也有詭計麼?”秦伊妮撅著嘴小聲問。

“是的。”馮雲霄說完這句就把頭扭向窗外。

當秦伊妮還想發問時,她發覺馮雲霄的眼睛又已合上,宛如一個頑皮的學生在課堂上偷偷打起了盹兒。

——他真的是Black Jack麼?

秦伊妮咬著嘴唇悄悄地注視著馮雲霄的側臉,不禁有點心亂如麻:他真的如馮劍飛所說,曾經是魔鬼的化身麼?

有人敲門,“進來!”老張先沉聲應道,然後坐直了身子。隻見一個警員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馮劍飛從他的年紀上判斷他應該是尹月所說的業務員李炯了。老張打了個手勢示意那個警員出去,然後又對著李炯指了指床,於是李炯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死者王利明昨晚睡過的床上。

這其實是很實用的手段之一,把嫌疑犯帶到案發現場問話,或者故意讓嫌疑犯接觸死者生前的物品,也許就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關鍵不是看他做何種表情,而是看他的表情自然與否。雖然嫌疑犯都會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隻要想去“裝”,就可能會顯得不自然。這一招其實在很多場合都有用,是一種天然的測謊儀。

李炯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

他的模樣看起來30歲左右,自他進來直到坐下,臉上的表情一直是不亢不卑。也許是鼻梁上的眼鏡起到了一定的掩飾作用,總之從他臉上察覺不到絲毫做作。老張率先問話:“你今天是什麼時候來找王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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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是今天早上7 點半到這裏的,然後8 點鍾左右和王經理一起離開。”

“王經理出去幹什麼?”

“他說要出去辦點事,但是具體並沒有說。我們公司借了輛轎車給他,他順道送我到公司後就自己走了。”

“你以前和死者打過交道麼?”這時馮劍飛開口了。

“我和他以前接觸過,上次他也來談過一筆生意,除了商業上的來往和應酬之外,我和他並沒有什麼私交,其實我隻是我們公司M 市辦事處的普通業務員,所以彼此不可能有多少機會交談。這次是我和張經理談了一筆大單子,總公司派他來壓陣罷了。”

“壓陣指的是什麼?”馮劍飛覺得如果把“壓陣”換成“陣亡”應該更加準確。

李炯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該不該回答:“其實也就是簽個字,生意上的細節我已經和張經理談得差不多了,但這個單子數目比較大,所以總公司派他來簽字。”

馮劍飛“哦”了一下,這些問話和回答讓他感到昏昏欲睡,於是沉默了下來。老張接過問話權:“你發覺他有什麼反常嗎?”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李炯又陷入沉思中,顯然對這個問題沒有準備,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哦……雖然這筆單子我和張經理之前談到那個份上,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但最後拍板之前也應該就一些細枝末節再洽談一下才對,可是今天早上他和我出去的時候竟然就把簽好字的合同裝在信封裏交到前台讓她們轉交給張經理,這是唯一讓我感到有點反常的事了,但或許隻是他心情不太好所導致的吧……”

“這種事在生意場上應該不多見吧?”

“至少我沒見過。”

當老張正準備繼續問下去時,又一陣敲門聲傳來,老張於是改口:“進來!”

門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倏地一下閃了進來,隻見他脖子上的贅肉一顛一顛的,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裏卻用一種狡黠的神色打量著屋內的每一個人,想來必是張經理無疑。老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示意他身後的警員帶他去其他客房等候。

在這個空擋,馮劍飛又問話了:“對了,王利明送你到公司後你去幹什麼了?”

“哦,我一直在辦公室裏工作,直到你們打電話讓我來。”

“你還記得具體的時間麼?你在辦公室的時候那裏有沒有人可以為你證明,以及從這裏到你公司的時間是多長?”馮劍飛邊問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本小簿子準備做記錄。

“噢,前麵已經說過了,我和王經理是8 點鍾左右離開這裏的,而我進入辦公室的時間讓我想想……應該是8 點17左右的樣子不會錯,因為我看了牆上的掛鍾一眼。我們公司在長寧路那邊,從這裏開車過去如果不堵車大概需要一刻鍾吧。”

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他應該是一名出色的業務員,這是他留給馮劍飛的最後印象,而且他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他轉頭看向老張,表示自己沒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