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康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周成燁簡直有些招架不住!
當著景熙帝的麵,周成燁哪裏敢承認自己貪生怕死,貪圖享受,不忠君愛國,他要是敢承認,這個罪過就大了!
就算周成燁心裏真的是這麼想的,他也不敢承認啊!
他要是敢承認,別說那些本就與他作對之人,就算是跟在他身邊的人隻怕都要把他罵死,他也永遠別想再肖想最至高無上的那個位置了。
想清楚這一點,周成燁很快就反應過來,大聲質問周成康道:“太子,你說這話也太過分了,我一個從未帶過兵打過仗的人如何去上戰場?我死了不足惜,那些無辜的將士也要跟著我一起去送死嗎?我不肯去,是想要對大齊的戰士們負責,是希望有一個有能力的將軍帶領他們打贏北陸韃子,將北陸韃子趕出大齊去。而不是跟著我這麼一個沒有經驗的皇子上戰場!”
這邊話音剛落地,那邊周成康嗬嗬一聲冷笑,斜眼看著周成燁道:“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貪生怕死不敢上戰場嗎?”
周成燁怒道:“太子口口聲聲說我不肯上戰場,那太子為何不自己上戰場?你身為大齊的太子,大齊的儲君,你帶領眾將士上戰場抗戰殺敵豈不是更好?隻怕比我一個小小的皇子更能起到激勵將士們的作用,也更能威懾北陸韃子。”
好一招反將一軍,周成燁直接把周成康給架了起來,隻要周成康敢說他不去,那他跟自己一樣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兩兄弟都差不多,誰也別瞧不起誰。
這周成燁不想去上戰場打仗,周成康也同樣不想去,他推周成燁出來不過是將他的軍,沒想到卻被周成燁反將一軍,遂立馬反駁道:“大家都知道我不會武功,如何帶兵打仗?倒是寧王你武功卓著,難有敵手,正是一名真正的猛將,而大齊現在也剛好需要你這樣的猛將,這正是我推舉你任主帥的原因所在。你如何能推辭?”
周成康一席話說得慷鏘有力,越發的大義凜然、義正辭嚴,好似他會說這樣的話完全是為了大齊的百姓考慮,是因為周成燁完全能勝任主帥一職,做出如此選擇完全沒有半點兒私心。
周成燁如何肯就這麼就範,立馬反駁道:“太子覺得我會武功就應該上戰場殺敵,那麼我覺得太子謀略過人,是不是太子也應該跟我一樣去前線指揮布局?你負責指揮謀略,我負責上陣殺敵,這樣彼此配合,一起把北陸韃子打得落花流水豈不是更好?”
反正他才不要吃虧,既然他推辭不掉,太子周成康非要把他推到戰場上去,那他周成康也別想置身事外,要去戰場就大家一起去戰場,到時候到了戰場上天高皇帝遠,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互相較勁兒,爭鋒相對,在場的眾人又如何聽不出來。隻是都不想戰火燒到自己頭上,紛紛垂首不語。
就在兩個人吵得熱火朝天誰也不讓誰的時候,坐於桌案後麵的景熙帝終於忍不可忍地把桌案上的鎮紙啪地一聲砸在桌案上,這才止住了兩個人的爭吵。
“混賬東西!”景熙帝氣得胸口不斷起伏,指著周成康和周成燁罵道:“你們兩個想氣死朕嗎?”
“兒臣不敢。”
“兒臣不敢。”
回過神來,周成康和周成燁立馬跪了下去,低下頭表示不敢。
見他們兩人跪了下去,周成易、周成平和其他大臣也趕緊跟著跪了下去,紛紛垂下頭,等待著帝王之怒。
“不敢?”景熙帝冷冷地瞧著兩個兒子,果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眼裏已經沒有他這個父皇了,“朕看你們沒什麼不敢的!你們兩個給朕滾到殿外去跪著反省!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起來!”
景熙帝大怒,周成康和周成燁再不服對方,心裏再有火氣,也不敢再繼續吵下去,互相瞪視了一眼,向景熙帝告了罪,站起身走出去在殿門外跪下了。
殿中的氣氛更凝重了。
景熙帝掃視了一下底下的人,最後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再議。”
給一晚上的時間,總能想出應對之策了。
“兒臣br臣等告退。”周成易、周成平及眾大臣向景熙帝行了禮告退出去。
眾人走出大殿,看到跪在殿外的周成康和周成燁,紛紛把視線移向別處,快步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既是不想讓他們難看,也不想招他們的記恨。
一路走到宮門外,早有侍衛牽著馬等候在一旁,周成易走過去,從侍衛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了馬,一夾馬腹,馬兒飛快地跑了起來,向著肅王府的方向而去。
此刻趕回去,也隻能休息一兩個時辰就要上早朝,但周成易覺得這樣做很值得,隻要能回去看看段瑤,陪她一會兒都好。
很快回到肅王府,周成易翻身下了馬,闊步往正院而去。
穿過拱門,走過青石板鋪就的小徑,就到了正院的大門外。
站在門口,周成易頓了頓,想著屋子裏睡著的段瑤,就更有了動力,下一刻便快步走了進去。
屋裏沒有點燈,但是周成易常年習武,目力很好。
床畔沙帳低垂,遮住了床上的光景,他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撩開帳子,就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團,那是他的妻子,他的瑤兒。
周成易動手脫了外裳,拉開被子躺上床去,床上的段瑤似乎醒了,可是又沒醒,也許是習慣了他的體溫和氣味,柔軟的身子骨碌一滾就滾到了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