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的手心滲著汗,仔細揣測著那拉氏的神情,見她沒再追問下去,遂才安了心。一大早,爺起身時發現桌上的檀香,臉色煞變,問起緣由後更是一幅想殺人的神情,又謹慎地瞧了眼裏屋,悶聲帶著那檀香掩了門帶著他們出去,讓人把剩下的檀香交由蘇培盛處理後,又吩咐她領了新的檀香去屋裏點著,但絕對不能對福晉透漏半點風聲。眼下,福晉沒心思再問,翠娘正好落了個方便,隻是隱約覺得德妃賞的這檀香裏必定是有所貓膩。雖然不明白德妃加害主子的意圖,但翠娘給自己提了個醒,以後陪主子去永和宮時,必然是要比以前更為小心。
永和宮
德妃由太監攙扶著緩步走進外殿,精神奕奕的壓根不見昨日的病態。德妃入座後,媚眼含笑地望著一大早就來“請安”的兒子,倒是有些意外了,平日裏對自己能不見就不見的親生兒子,今個到是來的及早,怕是還沒上朝就先趕了過來。德妃隱約猜到胤禛的目的,纖手一揚,心腹太監便領著人下去了。
“兒臣給額娘請安。”胤禛聲音生分地近似陌路,聽的德妃心裏頗不是個滋味,笑意轉而有些僵,“今個這永和宮倒是稀罕了,一大早的居然瞧見了雍親王。”胤禛不理會她言語之下暗含的酸楚,直接道明來意,“兒臣知道額娘這有些西域進宮的檀香,兒臣鬥膽,敢請額娘都賞給兒臣。”德妃咬著牙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畢恭畢敬的胤禛,從牙縫裏恨恨地蹦出幾個字,“你還敢問我要?”胤禛挺直了腰板,坦蕩蕩地迎上她的怨恨,不僅毫無她所待見的懺悔之意,嘴角甚至還略帶著諷意。
母子之間,隻剩下這樣彼此仇視的目光,德妃終是心寒,也很快敗下陣來,緩然起身想要挨近這倔強的孩子,卻被他一個閃躲的動作徹底傷了心,“胤禛,你是我懷胎十月煎熬所生的兒子,為什麼這麼狠心!借著貢品下毒害我!”胤禛看著她的痛楚,想起皇額娘以前所承受的傷害,絲毫不被德妃盈盈淚光所動,冷然道,“若非心虛,又怎會受迷魂香所左右?兒臣也隻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德妃一個錯步,跌回椅上,神色錯綜複雜,語噎著半天說不出話來。胤禛上前一步,緩緩彎身,對上德妃的眼,眼裏滲出的寒光讓德妃手一緊,牢牢地抓住椅把,身子不由地想往後一靠,躲開來自他的壓力,“不要拿她來試我,除非你想拿十四來陪葬!”德妃不可置信地瞪著胤禛,“你們是親兄弟!”胤禛麵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
遠遠看著,胤禛和德妃此時的樣子,好似一幕母慈子孝互訴衷腸的融和之景,卻不知那其中暗藏雲湧的風險,直到德妃示弱點頭了,胤禛才帶著剩下的檀香離去。而這一天,德妃終於是真正病倒了,身上被寒意籠罩,不停地瑟瑟發抖,未見太醫,就迫不及待地讓人把十四阿哥胤禎找來,一見到胤禎便迫不及待地將他擁在懷裏,神智有些恍然,痛聲道,“胤禎,額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雍王府外,那拉氏剛要進宮請安,永和宮那就有人傳話來,說德妃身體不適近些日子不必去請安了。那拉氏不免關切地問了幾句,宮裏的人隻道是德妃夜裏少眠,沒什麼精神,並無大礙,那拉氏遂才安心,私下地讓人給了些賞錢於傳話的公公,想想閑著也沒事就轉而去十三阿哥府找兆佳氏說話取樂,誰知道一上門倒是讓兆佳氏拿來當樂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