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婭琳說:“奶奶,沒關係,我陪您走走,也好有人一起說個話。”
熱依汗奶奶問:“唐婭琳,阿孜古麗呢?我已經好久沒見著阿孜古麗了,她上哪兒去啦?”
唐婭琳應付著說:“熱合曼大伯和古麗婭大媽帶著她遊牧去了。熱合曼大伯一直在發牢騷,說當了二十幾年的村長,憋在村子裏憋死人了,現在自由了,就想走出去遊牧。”
熱依汗奶奶說:“他們應該也帶著我去,我也想出去遊牧呀,光憋在一個地方,多沒勁啊。外麵的天地,寬呢!”
泰米爾的辦公室。唐婭琳走進辦公室。
泰米爾說:“唐婭琳,你駕照考好了?”
唐婭琳說:“早就拿上了,這又不是很難的事。”
泰米爾說:“那好,跟我出去一趟。”
唐婭琳問:“幹嗎?”
泰米爾示意她看一下桌上的一封請柬。
唐婭琳打開一看,氣惱地說:“這個張誌文,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怎麼我們幹什麼他就跟著幹什麼呀!”
泰米爾一笑說:“這話可不對,當初畜牧公司可是他先幹起來的,我們是後來居上。”
唐婭琳說:“可咱們乳業公司成立才幾天呀,他就送請柬來啦。可耐爾乳業責任有限公司,連名字都起的跟咱們差不多,這個跟屁蟲!”
泰米爾說:“別這麼說,現在畜牧行業競爭本來就激烈,他想轉戰乳業也很正常麼。”
唐婭琳說:“可張誌文這人太陰,老是出損招,煩死他了!”
泰米爾說:“有個競爭對手又不是什麼壞事,別那麼小心眼。走吧,跟我去一趟。”
唐婭琳說:“去幹嗎?”
泰米爾說:“一起去祝賀一下啊,否則那麼急著叫你回來幹嗎?”
唐婭琳說:“不去行嗎?”
泰米爾說:“恐怕不行。我去了就得喝酒,喝完酒就不能開車了,你得把我拉回來。”
唐婭琳說:“你讓我學車就是為了幹這個啊!”
海納爾市。可耐爾乳業責任有限公司門前,泰米爾與唐婭琳跳下吉普車。張誌文忙迎了上來。
張誌文同泰米爾與唐婭琳握手說:“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呢。”
泰米爾說:“為啥?”
張誌文說:“同行是冤家麼。現在我又成了你們的競爭對手了。”
泰米爾說:“我不怕同你競爭,有競爭才有進步麼。”
張誌文說:“走,進去喝酒去。泰米爾,你得多喝幾杯。”
泰米爾說:“我們來遲了,該多喝。走!”
張誌文說:“泰米爾,這酒可不怎麼好喝啊。”
泰米爾說:“這有什麼不好喝的?不管是朋友的酒也好,競爭對手的酒也好,我泰米爾絕對奉陪到底!”
張誌文說:“好!請!”
泰米爾走出齊麥爾公司院門,唐婭琳和向誌疆跟了出來。
唐婭琳說:“你昨天喝了那麼多酒,今天休息一天吧,我跟向誌疆去下河村。”
泰米爾說:“你們忙你們的吧,各有各的任務,跟養奶戶們簽合同的事不能再拖了。這段時間,咱們海納爾市接連成立兩家乳業公司,雖然養奶戶越來越多,但奶源戰是絕不可能避免的,先下手為強吧!”
說著,他跳上車,飛馳而去。
向誌疆說:“這家夥,就是個急性子。”
唐婭琳說:“不急不行啊!那個張誌文,以後肯定是個大麻煩!”
下河村。牧民們都擠在一個大房間裏。
泰米爾對牧民們說:“你們村的牛奶我們公司全包了,有多少,我們就收多少。”
有位牧民很不友好地說:“那價格呢?別我們牛養的多了,奶子賣不掉了,你們就壓價了。你們這種奸商我們見得多了!”
下麵有不少人哈哈大笑起來。
泰米爾說:“是,奸商很可能會這麼做,但我泰米爾不是奸商,決不會這麼做,我是帶著合同來的。你們如果誰願意誰就同我們公司簽合同,不願簽的也可以不簽,往後如果你願意把牛奶賣給我們,我們也收,但價格就得跟著市場走了。”
有牧民叫:“這不又跟奸商一個樣嗎?”
泰米爾笑著說:“所以,咱們得簽合同呀。我不按合同辦我就是奸商,你們要不按合同辦呢?那叫什麼?雙方做買賣得講遊戲規則、講平等,誰要不按規則辦,那這買賣就沒法做了。大家說對嗎?”
索娜爾喊:“泰米爾,這合同我跟你簽!”
但也有人喊:“大家別跟著索娜爾簽,她是這個泰米爾的表姐,養著二十頭奶牛,是泰米爾的托兒。”
索娜爾說:“泰米爾就是我表弟,我就是泰米爾的托兒,但牛是我的牛,我索娜爾再是個托,也不能拿自家的二十多頭奶牛當犧牲品呀!十幾萬的資產呢!那是隨便拿來當托兒的嗎?大家說對不對呀!”
人群中有人讚同有人反對,嘰嘰喳喳一片。
哈森從人群中站起來說:“我簽!雖然我隻有兩頭牛,但今年我還會再添置的。這個泰米爾老板,咱們村子裏的養羊戶都跟他打過交道,我對他就認兩個字,仁義!所以,他說的話,我都信!”
接著也有人喊:“那我也簽。既然弄了奶牛,牛奶總得有個銷路呀。合同一定,銷路不就不發愁了嗎?有這麼好的事,誰不幹就是傻蛋。”
牧民們讚同的聲音開始多了起來。
泰米爾說:“願意簽合同的,那就跟我上村委會去!”
泰米爾走向自己的吉普車。
索娜爾、哈裏木、哈森與幾個牧民把泰米爾送上車。
泰米爾握著索娜爾的手說:“表姐,謝謝你為我帶了這個頭。”
索娜爾說:“謝個啥,我養了二十幾頭奶牛,愁的就是牛奶的出路。現在你天天派車來收,我還得謝你呢!不過表弟,你得說話算數噢!”
泰米爾說:“合同都簽了,那就是法律,你還怕什麼!”
三年後。
嫩綠的草原。熱合曼的氈房前。
已經三歲的艾孜買提邁開小腿在草地上奔跑著。
阿孜古麗看著艾孜買提那小小的結實的身子,甜甜地笑了,他是她全部的安慰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