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成美,是我,我是白小生……”
“白小生……”成美呐呐地複念了一遍,然後環視了四周一遭,發現煞千秋就坐在離她不遠的一條高腳板凳上,淡淡的看著她。
煞千秋這人自帶一股風雨襲來,也巋然不動的安穩感。成美在看見他之後,緊張的神情立刻舒緩開來,綿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主人……成美這次有負所托了……”
煞千秋依舊是那副清風淡月的表情。“常在河邊走,哪有鞋不濕的。別太放在心上,先說說看是怎麼回事,你以前從不這樣的。”
從成美昏迷之前的表情看,肯定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但她心裏素質一定是不錯的,否則怎麼會在短短這麼點時間內,就恢複了平時冷靜的表情。
成美一手支著身子坐起,一手撩起淩亂的碎發夾在耳後,邊回憶邊道:“以前的植物人案子,我到現場去的時候,什麼都感應不到。凶手都做足了準備,有充分的時間抽掉人的魂魄,用特殊的方法抹掉了很多畫麵。我偶爾能看見他們掙紮的片段,零零碎碎的,但總也看不清凶手是誰。今天我看見他了……”
“誰?”白小生和煞千秋異口同聲的問,隨即二人對望一眼,兩個人的表情凝重得不相上下。
成美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是個小男孩,他穿著一身馬裏奧的衣服從門口進來,然後卷簾門就自動落下,老板叫不出聲音,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童裝變成黑色鬥篷。他的模樣在慢慢變化,瞳孔變成兩個洞,不斷的擴大,加深。他看著老板輕輕的笑了一下,嘴就裂到了眼睛下麵,成了個半圓……”
隨著回憶愈深,成美的表情又變得有些痛苦,她撐著額頭不斷揉搓著細碎的劉海,白小生想起身端杯水讓她歇歇,煞千秋卻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打斷。
白小生隻好作罷。
成美繼續道:“我看到他的真麵目了,卻沒法用語言描述他的樣子。他鬥篷的帽簷很大,遮住了他的臉。我隻能看見眼睛和撕裂開的嘴巴。我想看到更多,就不停換著摩挲地上的東西。這方法很管用,我瞧見了後來發生的事兒。老板在原地痛苦的掙紮,四十來歲的一張臉,瞬間跟九十多的一樣,他扭曲的張著嘴巴叫喊,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整個當鋪除了老板失手打碎的東西的聲音,安靜得不得了,詭異的不得了。好像整個時空都會被那個小孩卷進去一樣,老板無能為力的絕望,我感受得特別真切……他的靈魂像一陣煙一樣飄出來,遠遠不對的往他瞳孔裏鑽去。我不太敢看他,卻又好奇得忍不住要看他,在我看見他的時候,他竟然也望著我這個方向……”
說到這時,白小生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