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有和尚清楚,她完全是為了生計,為了讓自己活得體麵。
她幼時生活在一個難以啟齒的家庭。母親是個繼女,父親是個普通的公務員。
她父親年輕時在夜總會尋刺激,嫖了她母親。她母親生得好看,嘴巴又甜,一來二去,他父親就動了真情。
當男人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占有欲必不可少。
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母親,但她母親又是個高價貨,包養起來需要花很多錢。
他父親猶豫了兩天,最終還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挪用了公款,包養了她母親。
後來,就有了她。
在她還沒出生時,她爸就挪用公款的事就被官場上的對手揭發,判了足足六年。
她母親一個人毫無經濟來源,根本養不活她,所以,又隻好重新做回了繼女。
等到父親出獄之後,沒兩年,她父親又染上了艾滋病,是她母親傳染的。
所以,白小生從小就在一個不和諧的家庭裏長大。母親對父親的埋怨,父親對母親的憎恨!
他們日日夜夜的吵,喋喋不休,滿院子的人都聽得見。
那時候,和尚就住他們隔壁,他每天晚上出去玩老虎機的時候,都會看見頭發亂蓬蓬的白小生躲在樓梯間裏用斷掉的粉筆畫畫。
畫了又徒手擦掉,擦了又繼續畫。
問她怎麼不回家,明明走兩步就到了,她隻會低著頭很輕聲的說:“我不想回。”
她吃不了飽飯,一群孩子裏,她最瘦最小。
饒是這麼緩慢的成長速度,她還是能把腳下白網鞋給頂破。
她很久都沒換過新鞋子,有人看她時,她都會很刻意的用一隻腳擋住另一隻腳,好像這樣,狼狽就可以少一點。
再後來,他父親有天喝醉了,把她母親狠狠揍了一頓。
很刺耳的尖叫聲像刀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在院子裏割據著。這一次,沒有任何一個鄰居敢上門勸的。
和尚在隔壁聽著都怪瘮人,叫罵聲中隱隱約約傳來白小生弱小的而驚恐的聲音:“求求你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我媽媽會死的。”
“滾你娘的小雜種!他媽的居然敢咬老子?老子明天就把你這個喪門星給賣了!”
和尚還以為那隻是醉酒後的氣話,哪知從那天起,和尚就真的再沒在院子裏見過白小生的身影。
直到和尚長大成人,睜開了自己靈魂裏的第三隻眼,在A市靈界的南洪街,再次看見一個穿著海軍藍短裙,手裏拿著兩把砍刀的女孩子。
她就是白小生……明亮的眸子,左邊的小虎牙,有種區分於大眾的美,美得很澄淨,也美得很張揚。
他忽然心生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可是卻慢慢發現,如今的白小生已經與以前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