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好的,我會送過去,那麽還有什麽需要我轉達的嗎?”
“嗯,要小心身體,用功讀書的時候也要注意休息,不能太拚命了,雖然我不在身旁也要按時吃飯,每天記得吃三個水果七杯水,最近天氣有些悶熱,出門記得帶傘……”明子夫人扳著手指一一數起來,亮撫額無奈中,從某個方麵而言,其實他對當初兩人能夠搬出去同居實在是非常非常慶幸。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後,最後輕輕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讓他早點回家。”
沉默了會,亮點點頭,“我會轉告他的,謝謝母親。”不論是何時,母親對他們一直都是關懷備至,雖然偶爾有時會揶揄一下有時也會有些過度,但,那真心誠意的關心卻不曾改過,讓他一直非常感激。
略略收拾,便走出家門,一路綠蔭深淺,落影斑駁,偶有鳥兒掠過天空,清朗的空氣中浮動著暗暗草木之香,夏季的清晨,充滿朝氣。抬頭看著遠遠近近豔麗精致的鯉魚旗,亮慢慢的吐了口氣。
又到了五月五日了,不知道,光如今又獨自躲在哪裏暗自魂傷。
“不要走,佐為!”
——原以為舊事不曾重演,被掩在重重歲月間隙中的瀝血魂傷亦不複存在,然而某夜光驟然的夢中痛慟嘶號方讓他們大駭。早已入骨痛楚如何能簡單就消失呢?他們對光都太過看高了,而光亦是如此。
月色淡薄下,眼底的死燼黯然那麽明昭,誰也無法掩飾,誰也無妨視而不見,三人對視半日,均是無言,最後光卻用手臂擋著眼,不斷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淚,還是緩緩落下,一室冰涼。
以為可以忘記,以為事情終於改變,不用再經曆一次離傷失意,但結果還是忘不了血髓中最痛最慘烈的傷。
那夜,佐為輕輕摟著光,說,對不起,我不會再放開你,不會再離開。
——可是,卻在不經意中,在另一個時空中鬆開了手,盡管,他亦是無所感知,卻能深深體會到光此時的悲慟。
那是佐為留下的第一年五月五日。
那時亮連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緊緊的把光抱在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肩,無聲安慰著。就連歎息亦發不出一聲,沒有經曆過的事,又能做什麽,說什麽,隻能如當初在那邊時般,一直陪著,做什麽都行,一直一直陪著。
反而是光沉默了會,深深吸口氣,坦然麵對自己的擔憂,因此,每逢到五月五日就跟佐為亮一起跑去因島找虎次郎。按他自己說法,當年亦是如此舒緩心中的悲傷,左右是小事,兩人便隨了他。
但是今年,因為課業關係,光沒有請假,反而留在學校中專心功課,所以他才分外擔心,卻又不好多說什麽,光如此複雜的心情他能明白,亦不在乎縱容,畢竟,還是擔心。想著,不覺腳步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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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處在東京的郊外,占地麵積頗廣,道路兩邊綠樹成蔭,學子們匆匆而過,因為是醫學院的緣故,對來訪者管理倒挺嚴,因此亮也沒來過幾次,幸好還是有些記憶,順著路走了一段路,便來到光暫時借住的宿舍。
門大開著,但沒有人。
放下手上的便當盒,看了看,隻有簡單的一張床一張桌兩張凳子,靠牆邊還有個飲水器,桌上床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報刊,不覺皺了皺眉——光肯定又忙得顧不上飲食了。歎口氣,上前收拾著一床的淩亂。
突然似感覺到什麽,轉身,抬頭看向門口,光手裏拎了個厚厚一疊書刊,站在門口,微怔,“你……怎麽來了?”綻開一個燦爛的笑臉,雖然意外,卻也很高興。佐為從光身後飄了過來,‘咦,小亮你怎麽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