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想死就可以死了?七年前你就知道王妃不守婦道,你也知那是個養不熟的廢物,如今受了你恩澤的他們,個個都回頭要你命。老三,你打算與他們魚死網破,同歸於盡,是嗎?”司徒拓鳳眸冷芒倏地閃過,俊臉陰沉。
司徒軒臉色大變,無色的唇瓣緊抿,扣在床轅木邊的幹癟大手微微顫抖。
“你對母後有恩,本王不能由著你自尋死路。涪陵的事情,本王自會處理,你今晚就走,安心養病。等你病好,身體強壯,倘若不忿氣,本王在九皇府隨時候著你。”司徒拓森冷地看向掙紮中的司徒軒,毋庸置疑地道。
司徒軒確實不願從了司徒拓的安排,事情起因為他,更是由於他當年一時心軟,留下禍患。他死不足惜,況且他感覺到自己……
司徒軒雖是儒雅如斯的人,但性子也是執拗的。室內,兩兄弟各持自見,沒有一個打算鬆口。
見狀,南宮璽深歎了一聲,勸慰道,“三王爺,你還是聽九爺的話吧。要是如此委憋的走,你能吞下這口怨氣嗎?”
司徒軒眉頭皺緊,青黑駭人的臉上依舊堅持著,並不為南宮璽所勸動。
“打暈他,綁他走。”片刻後,司徒拓冷聲道。接著兩位黑衣人從外麵走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捆麻繩。
見狀,司徒軒立刻往床裏麵縮,厲聲對司徒拓道,“你不能這麼做,這是我的府邸,我不願意走,誰也逼不了我!”
“老三是忘記當年本王的手段了,本王要你走,你就得馬上走!”司徒拓冷笑道。
烈如歌看著兩人之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峙,眼角微抽搐。若不是她前後都看到了,還以為他們兩人是世仇,有著殺父滅門的深仇大恨呢?
分明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隻是司徒拓習慣了鐵血硬冷的手段。隻是,有時候溫和一些,事半功倍。
“三王爺,可以聽聽小的嗎?不多,就兩三句,不會妨礙你們很多時間的。”烈如歌走上前,美眸看著縮在窗內身形戰栗的司徒軒。看著司徒軒搖晃的身形,烈如歌都怕他眨眼間就沒了。
司徒軒警惕著黑衣人,打量著烈如歌,臉色不佳,聲色低沉地道,“倘若你要勸我,那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烈如歌勾唇一笑,冠絕精致的小臉恍若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她就站在原地,離床榻有兩米遠,這樣的距離能使驚惶中的司徒軒得到一絲的安全。
“小的沒有要勸三王爺的意思,父母最大,而三王爺的先帝賢妃已瞌世長眠,王爺的生死自然由你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幹涉。”烈如歌語氣輕快,衝破了室內壓抑冷沉又緊張的氣氛。
見到司徒軒臉上的防備減少,烈如歌眼神示意南宮璽離司徒軒遠些,接著哂笑道,“隻是,涪陵是先帝賜給王爺的封地,王爺自己攪了亂,就打算一死百了。既然王爺如此有責任心,何不尋活路,打理好身子後,再好好管理涪陵,讓它成為落夏國的福地,而非致命。”
該說的烈如歌已說,她實在看不慣司徒軒懦夫的做法。管家和王妃他們有負與他,憑什麼他要同歸於盡。換做是自己,烈如歌是從刀山火海上也要活著,等她羽翼豐滿,好好活著回來,讓那些期待自己死的人備受折磨。
烈如歌的話落,室內陷入持久的安靜。
良久後,司徒軒兩手吃力撐著從床上下來,推開南宮璽的幫助,自己床好鞋襪,並站起身。青黑無血的臉上不再是枯敗和無奈,神采奕奕。
“九弟,為兄把涪陵暫時交給你。為兄向你發誓,一定活著重新回來!”司徒軒堅定道,雖然聲音細弱,且帶著深喘,卻擲地有聲。
司徒拓神色稍霽,大手拍了下司徒軒的肩膀,下顎一點。
換上簡易的錦袍,司徒軒把手中緊緊捏著玉石,跟著兩位黑衣人離開。
不久,一名黑衣人抱著一具屍體,身上套著的是司徒軒的珊瑚九蟒王爺袍服進來。
司徒拓轉身,直徑走出去。室內的人清空後,十名黑衣人拿著火把圍繞著殿宇一圈點火,今夜吹西南風,風吹火熊熊燃起。不一會兒,火舌已經籠蓋了殿宇,吞得一幹二淨,在風中發出茲茲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