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撇,烈如歌快速把手上酒樽旁錦帛下塞去。兩手用力揉了下臉頰,手指拉開嘴角的弧度,步履從容的走到中庭,不情願地爬上台階,恪守盡職地站在自己貼身小廝的崗位。
烈如歌極其不爽的暗中腹議,好不容易尋酒作樂,歇息好夢一下,又被這個黑麵龍王給攪合,真掃興。
冰冷如刀刃的視線若有所感地射向烈如歌那張謫仙精致的麵孔,烈如歌頓時麵皮一緊,有種不好預感。
“烈歌,你可婚配否?”冷沉冰質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猶如一陣寒風刮過,烈如歌瞬間便清醒了。
纖長的眼睫在賽雪晶瑩的肌膚投下淡淡的青影,微垂的眼瞼下一雙剔透深墨色的瞳仁來回劇烈的滑動。天不怕地不怕的烈如歌被司徒拓沒有預兆的一句話,給嚇到了。
“尊主,小的曾有婚配,隻是不幸遇到天災,妻子已離世。但是!”烈如歌苦皺著一張臉,哭笑不得地加重語氣,“尊主,小的性別取向是正常的啊,小的確定自己喜愛的是異性。”
烈如歌腦中一下子便聯想到外界傳聞,不禁歪想司徒拓要打自己的主意,想要拖自己下無盡龍陽深淵。司徒拓,好歹毒的心啊,簡直就是第二個錦瀾,她一紅旗下正根苗子,居然妄想逼她走上歧路!
內心憤憤不平地想到,緋紅的臉頰愈加的紅潤,被酒水潤澤過的唇瓣,水色光亮,引人一親芳澤。
司徒拓寒冷無波瀾的目光不經意觸及那兩片嫣紅,恍惚間有一絲漣漪。深邃的鳳眸嫌棄地看向誤導方向的烈如歌,聽到她大道不逆的話,眸中幽暗更是深,怒氣凝聚翻滾,暴風雨欲來。
“烈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侮辱本王!”司徒拓語氣陰沉,身上黑霧般的寒氣冷冒。
烈如歌怔愣了一下,兩手一攤開,小聲不滿嘀咕道,“分明是你有意誤導,現在又來責備我,真是陰晴不定的小氣鬼。”
眉宇間折痕深陷,司徒拓袖口無風翻飛,涼風掠掠,躁怒的抬手一掌揮去,掌風淩厲,直奪咽喉。
烈如歌臉色一變,默默念了一個口訣,在淩厲的掌風殺到麵前時,一層透明堅硬的薄膜包裹著全身,順勢單薄的身軀被掃出了殿外。
控製風的速度,烈如歌穩當地打橫輕落到草麵上,配合的鬼哭狼嚎扯著嗓子痛喊道,“啊――”
殿內,金鑾蟠龍椅上的司徒拓怒氣未消,眉頭緊皺,冷哼一下,旋即起身,甩袍踏入內殿。
神識探放,見到殿內的司徒拓已經不在,烈如歌抿著唇瓣,利索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咬牙切齒地罵道,“魂淡,這一筆老娘記下了,日後有你好受的!”
突然,烈如歌身形一頓,嘴角冷然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司徒拓現在正怒在頭,他顯然不樂見到她,烈如歌識趣地離開大殿,甚至離開皇府,貼心地讓他眼不見心不煩。
那當然不是烈如歌真的好心,而是她現在有更好玩地事情要去做。
月牙白色祥雲軟靴踏在人影稀少的夜街上,銀盤圓月下,一縷清幽淡淡地照射在修長單薄的身軀上,澆上了一頭銀白,嗜骨的冰冷更現。
烈如歌雙手負後,轉過街角,走進一家酒肆,揚聲豪氣喊道,“店家,上半斤掛花釀,半斤孜然烤羊肉。”
店家從櫃台抬起頭,見烈如歌謫仙英俊容顏,好一翩翩玉公子,氣度不凡,歡快地應聲,轉身便鑽進了廚房。
黑夜下,燈火明亮的酒肆門側有幾個黑色鬼祟的身影,忽而又不見了人影。
喝美酒,大口吃羊肉,烈如歌愜意不已。狹長的眼角瞥了眼半敞開的窗台,嘴邊無聲冷笑。
幕色漸濃,路上已無行人,蕭瑟的秋風刮來,揚起地麵的泥土與雜物,涼入肌理。黑暗末路,一切不尋常都會在不知不覺中進行。
酒肆店家趴在櫃台上,伸展了雙臂,打了一個深長的哈欠。倦困的睜開一條細縫,看著醉趴在桌麵上的烈如歌,頓時眉頭高高蹙起,正要指揮著店內夥計把烈如歌抬到樓上的客房。
忽然,一中年華衣男子帶著四名蒙麵黑衣人踏入,圍住烈如歌的桌邊,手一揮,四名蒙麵黑衣人便扛起烈如歌,快速隱秘在黑夜裏。
店家與夥計麵麵相覷,一錠碩大金子放置烈如歌剛才所坐的粗木桌麵,中年男子威脅冗沉的嗓音響起,“他是我們要找的人,若有人過來尋人,你知該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