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托腮憂鬱地望著洞口出神,被寧封打的那一掌所受的傷早已經好了,可是他還是覺得胸口在隱隱作痛。
那一天他頗花費了些功夫才參透了陣法,等他心急火燎地出了秘地,卻根本沒瞧見寧封的半點蹤影。他可真怕寧封會遇到其他弟子,他們對寧封嫉恨地不行,倘若看到寧封那般狀況,誰知道要怎麼羞辱他。
曲殷當時是後悔莫及,早知道他就不用那麼陰損的招數了,可能他多耐心一些,對白弟多體貼一些,久而久之,白弟自然能體會到他的好。這若是白弟有個三長兩短,他不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墨雲邪那邊,也不會輕饒了他。
就在他萬分焦急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火龍飛騰上天,墨雲邪端坐其上,他懷中護著一個人,雖然看不到臉,但除了寧封還能有誰?
曲殷霎時就懵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墨雲邪對寧封是如何地關懷備至,在知道他中了藥兒之後,又是如何地怒氣洶洶,又看著寧封緊緊摟著墨雲邪的脖頸,對他是如何地信任和依賴。
當時,他早忘了寧封的舉動中有藥物的驅使作用,他隻覺得眼前的畫麵好刺眼,一顆心一點一點的都被攪成了碎末。其實平日裏他對墨雲邪懼怕地不行,但這樣看著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盡快逃走,而是嫉妒和不甘。
他就不明白了,寧封對墨雲邪此等脾氣暴烈的人尚且如此,怎麼就對他就那麼無情。他自問除了第一次誤會之外,他一直對寧封很好,甚至有時還低聲下氣,雖然他的目的不純,但是也不至於讓寧封對他厭惡到從始至終連個笑臉都沒有給過他吧。
在墨雲邪將寧封帶走之後,滂沱大雨從天而降,他沒有使用靈力,渾身被雨水澆了個透。寧封既然回到了墨雲邪的身邊,那他就沒事了,而他自己也就別無選擇,隻能離開魔教了。
聽得腳步聲響起,曲殷才回過神兒,驚得渾身一震,猛然跳了起來,看到是師父暗傀才又鬆了口氣,垂下雙眸,慚愧地不敢正視,“師父,您來了。”
暗傀先上上下下打量了曲殷一遍,他跟往常一樣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眼睛眯起,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可是當他的目光打在曲殷身上,卻叫曲殷頓時毛骨悚然,連忙跪下道;“徒兒知道辜負了師父,還請師父責罰。”
曲殷的心跳得厲害,眸光不安地閃了閃。師父向來對他不假辭色,平日裏即使他犯了錯誤,也沒跟他生過氣,而且他有時還敢跟師父沒大沒小的,言語上冒犯兩句,師父也從來不責備,而現在他能感受到師父的氣息壓得很沉,目光中也夾著冷意,就是對他失望至極了。
過了好半天,暗傀才道:“你起來吧。”
曲殷卻跪著沒動,他知道師父雖然這樣說,卻並不代表原諒了他。他這個師父心機深沉,對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但是當他真正生起氣來,笑裏藏著刀時才最可怕。
“是徒弟擅做主張了,有件事情沒有跟師父商量。本想給師父一個驚喜,可是徒弟搞砸了。”曲殷將頭垂得很低,聲音有點發顫:“徒弟……是想跟墨白……雙修。”
“為師早已經猜到了。”暗傀最後輕歎了一聲,曲殷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就算他事前沒察覺,事後也能猜出個大概。他這個徒弟就是太自作聰明了,他計劃了那麼多年的事兒,就因為他一時的自作聰明而功虧一簣。
“你起來說話吧。”暗傀上前將曲殷扶了起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道;“卻不是為師要怪你,隻是這樣大的事情,你不該瞞著為師。如今你弄成了這樣,為師也被墨雲邪削去了長老的頭銜,卻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