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聞清這人向來趨利避害,往常遇到爭鬥,他一般會往後站,先觀察觀察局勢再做出對策,今天他是被寧封氣著了,又為了不讓聞淩天懷疑他,才這般積極主動。

聞清涵養非常,縱然心中惱恨透頂,麵上卻不露聲色,隻聽他冷笑一聲,道:“鏟除爾等邪魔歪道,我正派之士人人有責,根本沒有修為高低之分。即使我比不過你,那我寧可一死,也不想苟活。”

說完這番話,他自覺既挽回了顏麵,又抬高了自己,再得體不過。熟料,曲殷也不與他爭辯,破口大罵道:“呸,去你娘的狗屁大道理,我隻問你,是不是你傷了我的白弟,要不是就滾一邊去,別擋著我為白弟出氣。”

聞清尷尬至極,隻覺站在這裏也不是,走開也不是。他終於暴怒,咬牙切齒地將劍一橫,就要衝上去,幸好被聞淩天攔了下來。

寧封看看曲殷,又看看聞清,明明是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形勢,他卻看出點喜劇的意味來:兩個人都這樣了,這還如何能姘到一起呢?

“是我。”聞淩天上前一步,周身靈氣震蕩,便有一股飆風刮過來。寧封眯了眯眼,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他跟曲殷都是金丹初期,而聞淩天是金丹中期再加上築基中期的聞清,兩邊看似旗鼓相當,可他不打算與他們硬拚。

當聞淩天站在麵前的時候,曲殷才猛然發覺他話說大了,雖然他一向對自己的蠱術充滿自信,都敢越級挑戰,但他最不想麵對的就是金係的劍修,因為他是木土雙靈根,其中木靈根最強,而金克木,對他很不利。

曲殷有些猶豫起來,要是他能殺死聞淩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而要是在這裏丟掉了性命,就太不值了。他有些後悔說了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既然表明了態度要為白弟出氣,這到了關頭又退縮,會讓白弟怎麼看自己啊?

曲殷發了一會兒楞,等他回過神來,隻覺身前一空,寧封已經掙脫了他的懷抱。他還以為寧封是生氣了,正想解釋兩句,卻見寧封又給他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不能跟他們打,等會兒咱們就往右邊跑。”

曲殷這才恍然大悟,欣喜之餘又暗暗將靈力聚集於掌心,忽然,心間一跳,隻覺寧封對他太過了解,簡直讓人如芒在背。他的眸光晦澀地閃了閃,更加堅定了要與寧封雙修的決心。

“走!”寧封低喝一聲,曲殷就揚手打出了一團青霧,那團青霧隨風擴散開來,幻化成無數毒蜂,嗡嗡亂叫著,好似烏雲一樣,直朝聞淩天和聞清頭頂籠罩過來。

雖然這毒蜂隻能困住聞淩天一時半刻,但寧封斷定他不會很快追上來,因為寶庫的洞口還開著,倘若被人發現,不單那位大修的屍骸會遭到破壞,另外一間石室中的寶貝也會被盡數掠走。以聞淩天的為人,他肯定會回去一趟將一切處理好之後再追過來,不過到那時,他們沒準已經出了秘地了。

他們往前跑了一段,眼前突然晃動起來,之後空間竟似被撕裂了一樣,出現了一條細長的口子。沒等他們做出反應,一股強勁的吸力就將他們猝然拉了進去。

雙腳落在地上,寧封先戒備地觀察了一下四周,隻見這裏十分的詭異,空中飄浮著一層白霧,稀稀落落生長的大樹中間零星散布著很多大石頭。他剛往前踏出幾步,就見離他十米開外的東西忽然動了起來,在幾秒鍾之後又停下,與先前完全變了一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