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冰洞,還未到洞口,便覺一股至純至寒的靈氣撲麵而來,讓他的精神為之一震。

在他的腳邊還是綠草茵茵,可是兩米開外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就如同在冬天一樣,枯萎的草木上染著一層白霜,厚厚的冰淩包裹著洞口灰褐色的石頭,又沿著山體向上延伸,甚至擠破了堅硬的岩石,形成了□□在外的遠看似是一道道水流的冰柱。

要是換做修為低的其他靈根的人連靠近這裏都不行,而對於寧封來說,寒冰洞卻是個寶藏。他欣喜地走進去,兩側冰壁以及洞頂就反射出他的影像來,隨著他的移動而變化,奇妙至極。

洞內十分的寬敞,布置卻極為簡單,僅在中央放了一個打坐用的蒲團,四周用玄石擺了個精巧的聚靈陣。

現在他已經引氣入體,接下來就是練氣,將靈氣吸引進丹田,經過不斷地積存、壓縮,然後才能以靈氣的形式使用。當初,他是由於浸泡在玉泉水中,才能幸運地成功引氣入體,可此時他卻不敢貿然去嚐試,因為在修煉過程中,要是有一丁點的差池,都有可能造成丹田炸裂而亡。

從洞中出來,寧封找了塊平滑的石頭坐下,托著腮靜靜盼望著罷工的師父能回來,可一直等到黃昏,也不見師父的蹤影。他也想過去找墨雲邪,可又怕他的氣還未消,再碰一鼻子灰,就繼續等下去,不知不覺地卻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抬眼,就看見皎潔的月光下站了個頎長的身影,英俊的臉孔上氤氳著一團冰冷之色,薄唇微抿,眼眸朝上略略挑起,卻不是怒氣洶洶而是帶著七分怨三分恨地瞪著他。

寧封不明白墨雲邪的這個表情,愣了一瞬之後,他就條件反射地跳起來,挺直身子,朝他眨了眨眼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將他這一係列的動作看在眼中,墨雲邪冷哼了一聲,深覺他這個徒弟沒心沒肺。

是,他的脾氣確實是火爆了一些,發作起來很嚇人,可並不代表著他不講道理啊,就拿這事來說,是由於寧封先出錯,他才發火的,那作為徒弟,不該向他認個錯,說兩句好聽的麼?他這個人沒別的,就是好麵子,隻要有個台階下,他自然而然的就消了火,可你看現在,什麼都不說,就不怕他被氣死麼?

要是他這個徒弟嘴不巧,天生就不會說好話,他也不會勉強,可在天穹崖時,他看得一清二楚,寧封對凶猛的魑蠻獸可是又溫柔撫摸,又是與它竊竊私語的呀。

是沒猜出自己的心思麼?墨雲邪隻能這樣想,那真枉費了自己才在議事大殿內誇過他聰明伶俐。

墨雲邪看待事情是很分人的,像在回幽冥穀的路上,黃衣護法之舉就是逾越,而寧封既然成了他最親密的徒弟,又怎麼能不懂師父的心呢?

墨雲邪是真真切切地想將寧封培養好,這麼些年以來,他為了魔教殫精竭慮,其實也很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為他分擔,雖然在長老會時他是迫不得已才封寧封為堂主,但後來深思熟慮之後,反而覺得這樣也不錯。那要做個合格的堂主,寧封就必須得了解他的心思,才能真正代替他掌管逆霄堂。

就今日的事情來看,他這個徒弟,不僅不稱職還很不開竅,他在辰寰殿中等了他半天,他非但沒來,還在這裏舒舒服服地睡著了。難道非要自己提醒他麼?

以墨雲邪的高傲,他才不會,那就看徒弟的領悟力了。墨雲邪也知道寧封怕他,就沒表現的太憤怒,盡管那是實情,他掃了他一眼,丟了個玉符過去,惡聲惡氣道:“這是修真的基本,要好好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