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勉擰眉,心中編織著理由,如果再直呼“蘇禦”大名,會不會再被扇幾個耳光,或者是不由分說被用刑?
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編個像樣的理由。也好過說實話!
畢竟實話說出來沒人相信,除非能看到蘇禦或者是寶義,哪怕是曾經之前看到過的任何一個蘇禦身邊的護衛也成。
不用說都能證明自己的身份,但現在,滿眼的陌生麵孔……
正在思量著,那腳步聲走近了。
容勉低著頭,心裏想好話後,猛然抬起頭,衝口直呼,“大人,我不是刺客!我是北月商戶,前來玄曜運綢緞,無意間撞上王爺的轎子,純屬誤會……”
呃!
容勉覺得自己眼睛出問題,他跪倒在地,渾身是傷,仰著頭望著書案前那玉樹臨風的強大男子,他大大的眼睛清澈無比,浮動著燭火的光影,可卻下麵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蘇禦?是你?”
容勉伸手想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己被綁得像麻花。他隻能使勁眨眼睛,來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
蘇禦站在書案前,擰眉望著下首那跪伏於地的男子,曾經那雙大而清澈的眼睛像魂靈一般縈繞在眼前,自那雙眼睛中溢出過無數種情緒,他歡喜時、痛苦時、歡愛時、盡興時、不樂意時……每一種情緒都清晰地自這雙眼睛裏流出。此刻卻如此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容勉?
蘇禦放在書案上的手掌一頓。
“混賬!王爺的名諱是你能叫的?!”身邊的護衛一掌衝容勉後頸拍來。
容勉咬著唇悶哼一聲,像個粽子般又栽在地上,腦袋摔在地上,摔出淚。
護衛厲嗤一記,欲伸手怒哼哼把粽子提起,哪料到手還沒碰到犯人的身體,眼前突然一道黑影覆來。
他疑惑抬頭,就見禦塵王人高馬大站在自己麵前,那被燭火照得濃黑的身影密匝地將自己覆蓋住,護衛驚了下,隨即笑而恭敬,“王爺恕罪,這犯人太狡猾,是屬下沒有管好,請王爺恕罪。”
“康修。”
蘇禦淩聲吩咐。
從黑暗中閃進來一名精練護衛,神色冰寒,沒有情緒,“屬下在!”
“把他給本王帶下去。”蘇禦一指眼前的護衛,漠冷吩咐。
“王爺,屬下有罪啊,求王爺饒命啊!”那護衛深知一切都是犯人惹起的,離開前不忘憤憤踢容勉一腳。
康修將這護衛帶下,就聽王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杖棍三十,送到寒山,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寒山?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為什麼啊?!
護衛大叫大嚷著,“王爺不是我,是那犯人太乖戾,不是屬下的錯啊,求王爺饒命啊……”
聲音漸漸遠去,護衛到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犯人叫了王爺的名諱,為什麼偏偏隻有自己受罰啊!太不公平了!
容勉被一雙大掌撐起,身上的繩子被一點點解開,蘇禦的動作堪稱溫柔,“勉兒,我不知道是你來。你來怎麼不說一聲呢?”
任蘇禦為自己解開繩子,容勉乖乖地沒反抗,甚至還滿臉依戀而深情地望著俊美的蘇禦,直到繩子全部解開——
啪!
呯!
呼!
三拳揮出!
容勉打紅眼,伸手拽過一邊青銅的香爐,衝上去對著蘇禦的腦袋就砸了去!
他馬的!你家少爺受這麼多苦,全是因為你。
容勉趁蘇禦被自己打懵,往腰間一抄,摸了個空。
暗暗後悔,把匕首給了吳馳,現在捅他幾刀,這筆賬算是了解,從此互不往來!
這停滯之時,被蘇禦醒悟過來,雙手被鉗住,掙紮不得,“勉兒,做甚麼一見麵就打,本王惹到你了。你也看到,我剛才懲罰了那打你之人……”
雖然被打了三拳,但容勉受了傷力氣不大,頂多給蘇禦撓癢癢。
不過這樣打下去,蘇禦擔心容勉這氣喘籲籲地得給累暈過去,製住他後將人按進懷中,“勉兒!”
容勉不聽他說話,這關護衛什麼事?
問題全出在蘇禦身上。
見蘇禦又說了番護衛的不是,容勉氣紅了眼,當場一腳憤怒踹過去,蘇禦鬆開,容勉回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