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陰陽情牽(9)(2 / 3)

“他”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臥榻之側的。

因為不斷更換女孩,所以朋友的臥室布置得精致而又曖昧。第一次躺在那張能把人融化的床上,我不懷好意地想,也許,今晚我能做個得逞的春夢罷。

眼睛快合上的時候,我發現我身邊多了一個“人”。

他就在我身邊躺著,以手作枕,鼻息均勻。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我是不知道害怕的。剛開始我還暈乎乎地想,朋友也怪,房子都借給我了,怎麼還借給別人呢?我“看見”我推了推他,醒醒,老兄,到別處睡吧,這是我的床。

這是你的床?這是我們的床吧?他好像醒了過來,嘟噥著。這時我猛然意識到,他不是人!因為臥室的門被我從裏麵鎖上了,我根本沒看到他是怎麼進來的!於是我很“清醒”地對他說,你別占我的床了吧,我知道你是鬼了,鬼是沒身體也不用睡覺的,怎麼需要床呢?

我要是鬼,那我們都是鬼了。我們好好睡覺吧,別鬧了。

我鬧?這是哪跟哪啊!我氣不打一處來,伸出腳,想把他踢下床去——

腳一踢,我醒了過來。扭開台燈,床上除了我,還是我。隻是,被子被我踢到床下了。

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臥室裏頓時顯得空空蕩蕩起來。我抱緊雙臂,仿佛想把全身的雞皮疙瘩硬壓下去。

夢,肯定又是夢。可是,這夢也太窩囊了,怎麼那就不是一個女的呢?

那一夜,我開著燈,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是,第二天晚上,我剛合上眼,他又如期而至了。

不同的是,這一次我“看”到他像顯影液裏的相紙一樣,先是腳,接著是腰、上身、臉……一點一點地顯出影像來,然後,他依舊用手枕著頭,均勻地打起了鼾。

夢!還是發夢!我極力想把眼皮子睜開,可是,眼不從心,關於他的一切,我隻能閉著眼睛“看”。

我不敢再踢他,我怕我一動又會醒過來,他又不見了。我決定先禮而後兵。

老兄,別再纏著我行不行?我就一窮光蛋,這房子、這床還是跟朋友借的,你去纏那些有錢人好不好?

靠,你以為我不想啊?你窮且不說,身體又髒,經常好幾天都不洗澡,還好意思發春夢!我要是你夢裏那些女孩,早一頭撞死在不周山上了!你知道你為什麼每次都未遂嗎?告訴你,都是我懸崖勒的馬,我不能眼睜睜看那些女孩被你糟蹋了!

天,這是哪跟哪啊!他怎麼對我這麼熟?!

我惱羞成怒,再也顧不得先前的計劃,一腳猛踢過去——一個激靈,眼皮終於睜開了,我醒了過來。

床上,依然空空如也。我發現身體在微微地發抖。

抱著被子,我出了臥室,蜷縮在客廳裏的沙發上。

不行,再做這樣的夢,我非發瘋不可。

第二天,我找了那個當醫生的朋友,問他要安眠藥。他看看我發黑的眼圈,搖搖頭說,不行,那是慢性自殺,我不能給你。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研究靈學的朋友,同時也是心理醫生,他應該能幫到你。

就這樣,我見到了趙星,一個四十左右的禿頂中年人。在他的寓所,他仔細地聽了我的訴說,沉默良久。然後歎了口氣說,你的症狀我以前聽說過,我很有興趣,決定免費幫你。這樣吧,我在你的臥室裏安一個特殊的攝像頭,行嗎?

我無條件地答應了他。

安好監控裝備的那天晚上,我聽從趙星的吩咐,從頭到尾洗幹淨了,又喝了一點紅酒,早早便上床了。

奇怪,我睡了一個香甜的、無夢的香覺。

翌日,我把錄相帶拿出來,送到趙星家。他打開了投影機。

屏幕上,躺在床上的我輾轉反側,不久便合上了眼睛……漸漸地,我的身體開始收縮了!當然不是縮小,而是我慢慢地屈膝、彎腰,最後,我抱緊了雙膝,均勻地打起鼾來!

這姿勢怎麼這麼熟?

對了,這是胎兒在腹中的蜷曲姿勢!

“人在母體中,靈魂跟身體一樣,都處在慢慢成熟的過程中,所以極易脫胎而去。但靈魂又是很矛盾的,離開了肉體,它無所依托。所以,在靈魂的暗示下,天真的胎兒總是采取這種體位,目的是為了抱緊靈魂,不讓它離去。有些嬰兒一出生就有智力障礙,那就是靈魂逸出的結果。”

“趙老師,能否說明白一點?”我雖然聽不大懂,但仍感到毛骨悚然。

“簡單一點說,從你的睡姿看,結合你在半夢半醒時‘看’到的異象,我可以斷定,你的靈魂,很有可能想離你而去。也就是說,臥榻之側,酣睡的不是他人,而是你自己。懂嗎?”

“你是說,我靈魂出竅了?”

“出竅隻是早期現象,發展下去,你會完全的喪魂落魄,智力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