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
我詫異地說道:
“這不是我們的‘協議’嗎?”
“對啊,協議。”
“這是我們的協議。”
將我的話重複了足足兩遍,陳圓醫生才放心地歎了口氣,說:
“既然是協議就沒辦法了呢……”
“到了現在還在傲嬌的嗎……”
我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這位做什麼事情都要給自己找一個適當借口醫生。
明明是比我大了快一輪的人,卻在各種意義上都不夠坦率。
時間能讓人成長這種話,在她身上實在是體現得不夠深。
來到教室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已經回來了大半。
幾名女生對“請病假”的我假意關懷了幾句,調笑的話語引得周圍發出陣陣哄笑。
我無視這些人的挑釁抑或挑逗,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前。
老實說,比起大家都必須參加的校慶,我更喜歡運動會。
原因無他,自然是運動會的這兩天有正大光明偷懶的借口。
紀小絲老師在講台上安排了一下下午的事項、確定了分工人員的名單之後便宣布解散。
沒有報名參賽的男生開始搬教室裏的桌椅和飲水機,參賽運動員則去紀小絲老師的辦公室,拿用班費購買的,貼著各自名字的運動服。
我從抽屜裏拿出一摞紙條,紙條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皆是用來鼓勵運動員的句子。
——早在運動會開始之前,我就利用放學時間在網絡上搜索了不少類似的句子,抄下一些然後自己編寫一些,準備了兩天運動會需要上繳的二十張加油稿。
換句話說就是,現在將這些加油稿交到廣播社的我,就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隨便在校園閑晃。
“林琦,等一下。”
將要離開教室的時候,坐在教室另一側的蔣珊叫住了我。
“有什麼事嗎?”
我稍微有些訝異她的舉動。
從這個學期開始,我和蔣珊的聯係便漸漸變少,最近這一個月更是完全沒什麼交流。
本以為我們兩人的關係會這樣慢慢結束,卻沒想到她今天突然跟我搭話。
“運動會,要一起嗎?”
我的驚訝似乎被誤解成了抗拒,小聲請求的蔣珊稍稍看了我一眼,旋即別過臉去,說:
“要是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角色了?”
嘴角抽搐的我吐槽了一句,轉身離開教室。
和安排好運動會事宜的我不同,蔣珊這兩天不僅有報名參加的比賽,還在文娛委員的請求下成為拉拉隊的一員。
除非她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否則與我同行的邀請就隻可能變成我跟她一起混跡在人群裏。
而這,正好與我的初衷相悖。
拋下現實的問題先不談,我也沒有接受蔣珊邀請的想法。
現在的她,已經真正融入班級,成為這個集體的一份子。
作為“異端”的我,則在另一條路上漸行漸遠——
這個班級屬於我的位置,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這樣的蔣珊,隻會給我帶來困擾。
這樣的我,也隻會給她帶去麻煩。
“——當然啊。”
我詫異地說道:
“這不是我們的‘協議’嗎?”
“對啊,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