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
猜糖果的時候是這樣,遲到的時候是這樣,父親過世的前夜是這樣,餘鈺出走的那晚同樣是這樣。
“後悔得不得了。”
錦泉死後的這幾天,學校乃至走在回家路上的餘鈺依然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可走過玄關、回到家中的那一刻,她便仿佛失去了言語能力般陷入沉默。
其實,是在害怕吧。
時刻恐懼著錦泉的死被人發現,以至於連自己麵對林葉時臉上的表情有多僵硬都不知道。
其實,沒辦法當做沒有發生過吧。
把錦泉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即便到了夜晚依然不得安寧,所以,才會出現在我房間裏。
如果當時我早點將錦泉製伏,這一切都將不會發生。
“無論再怎麼自我欺騙、裝作堅強,該後悔的事情還是會後悔。”
其實,無時無刻都在想要重頭來過,現實卻毫不留情地推開我。
所以,我隻能把後悔隱藏到心底,在懊悔中自我欺騙、裝作堅強。
“所謂的‘人類’,不就是這種生物嗎?”
“......”
“是這樣嗎?”
站在入口的女生喃喃道。
“是這樣啊......”
邁步離去的女生低聲道。
回到教室,已經是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何洋和先前說好的一樣在教室等我,不過從他惋惜的表情來看,恐怕沒少偷聽我和女生的談話。
“餘弦,你知道那個女生是誰嗎?”
回家的路上,何洋終於耐不住寂寞,開口問道。
“不知道。”
走在何洋前頭的我頭也不回地回答。
“我就猜你不知道。”
何洋歎了口氣,說:
“林琦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姑且算知道。”
這是一直掛在年級考試成績榜單最前端的名字。
入學之後便一直是學年第一,投稿的文章在多篇雜誌上發表,曾加入文學社,被文學社長指名為下任繼承人、卻不知為何從上學期開始便休學在家,文學社也直接選擇了退出。
關於“林琦”的傳言,我多少有聽聞過。今天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突然來學校,讓我幫忙叫你去屋頂......還以為是什麼桃色展開,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果然在偷聽吧?”
“畢竟對方是那個神秘的‘林琦’啊。”
何洋絲毫沒有為自己偷聽的舉動懺悔,反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不過我覺得她應該對你有意思。”
“沒有告白的原因怕不是被你給嚇到了。”
“......是這樣嗎?”
光從對話來看,似乎是這樣沒錯。可林琦給我的感覺卻和何洋所想的“戀愛少女”完全不同。
非常重要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結果直到與何洋在十字路口道別、回到家,也依然沒有想到合理的答案。
晚飯過後,餘鈺直接回了自己房間,而我則開始整理廚房。
洗好碗筷、打包好垃圾,將黑色塑料袋放到後門外時,突然發現這裏已經放了另一個垃圾袋。
那當然了。
猜糖果的時候是這樣,遲到的時候是這樣,父親過世的前夜是這樣,餘鈺出走的那晚同樣是這樣。
“後悔得不得了。”
錦泉死後的這幾天,學校乃至走在回家路上的餘鈺依然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可走過玄關、回到家中的那一刻,她便仿佛失去了言語能力般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