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勉強的維持現在的樣子了,但是那個女人卻在這時候衝了進來,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隻覺的害怕的厲害。
我是個孩子,黃先生還在發病,醫生對女人開口說話,“他發病的時候把你當成那個歌女就說了這麼多?”板著臉的馮醫生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病床上的黃先生。
“嗯,時常胡言亂語不知說些什麼。馮醫生,你看他的臆想症什麼時候會好?”
“這個病照你說的看應該有些時日了,一時半會估計可好不起來…對了小姐你叫什麼,和他是什麼關係,我寫一下病曆。”馮醫生拿出表格記錄。
“他叫黃樂天,那個男嬰。”
黃先生從心理診所打來電話距那個女人用混了安眠藥的水讓他沉睡送他到那裏已有五天。我不知道馮醫生用了什麼療法,黃先生在電話的那頭有些憔悴,他低聲喚歌女的名字卻在之後沉默良久。
“我去看你”,那個女人握著手機蹲踞在沙發旁,“我會做菜了,帶點給你好嗎?”我聽著他的話,想著我是不是可以蹭一點吃。
黃先生沒有說話,我無法得知那個女人在電話那端的表情。那個女人也安靜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做錯了,黃先生身上好聞的茉莉香已經在這個空蕩的房間逐漸淡去,我試圖在虛無的空氣裏抓住什麼,但它們都從我的指縫間飄散開來。
後來我還是偷偷去看了那個女人,我望著那個女人麵前擺成心形的啤酒瓶,忽然想念滿臉通紅一身酒氣的黃先生走路東倒西歪的樣子以及他溫婉的神情。電話沒有掛斷,我能聽見黃先生的呼吸:“我掛了,你等我。”
心理診所並沒有黃先生的身影,但我知道他一定在這,我清楚他身上的味道。
“樂天?”馮醫生從樓上下來,我聽見他的皮鞋敲在木板上有節奏的“蹬蹬”聲,剛張嘴想要問他黃先生在哪卻看見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他在睡覺。”他的手朝上一指,我順著看過去卻隻看到一扇掛了古鍾的門。
那個女人跟在我的後麵,看著鼓鍾就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醫生喟歎許久隨後才開口說話,“南柯,他非常愛你。”馮醫生直直的盯著我的身後,我忽然莫名的恐懼,“但這不代表他什麼都可以為你付出。”
“什……什麼意思。”馮醫生拿出手機坐在女人旁邊,我拿著棒棒糖聽的雲裏霧裏,不像我拿黃先生手機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那般風趣,但可能是我多疑了,他的笑飛快的覆蓋上他的麵容。
“哦,最近看的一本書上的句子,不怎麼懂,以為你們小女生多多少少會知道點。”他皺眉把手機放在桌麵上,無奈的轉身看了看鍾,然後有愧疚的朝女人笑笑,“手機時間總不準,又忘了帶眼鏡,你可以幫我看看鍾上的時間嗎?”
“三點二十七分。”古鍾的表麵是青銅的,上麵有各種奇怪的圖案,我一時看失了神。
“秒呢?”他又問。
“啊?”女人以為自己沒有聽清直至他又重複了一遍,“七秒,八秒……”
“9,10,11,12……”馮醫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仿佛如空洞中細微的求救讓我一時恍惚,以至於幻聽到的黃先生的呼喚越來越清晰:
“南柯,別騙我。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