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遠的副手聽見這話腳下一個踉蹌,他沒記錯的話,副局長上一次定做的警服應該是最大號的了……
都這樣還能勒著,局長您真的減肥了!
然而這話他也隻能想想,真說出來了他也就不用在這警局混了。
這年頭就是這樣,有錢有權的才是大爺。所以柳副局長再怎麼胖得難看,他也得腆著臉講:“您這是富態。”
沒出口的歎息被自製力吞沒在喉嚨裏,副手搖搖頭,加快了趕往看守所的腳步。
……
晚上八點,看守所,負一層。
常年不見光的地牢裏,本來隻有中間的走廊上亮著有些慘淡的燈光,勉強能叫人看清對麵那幾間牢裏的人影。
這時候卻突兀的亮起了好幾盞燈,緊跟著走廊盡頭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是兩個年輕的警察,手裏推著超市裏用來上貨用的那種車子,車上各自放著一個鐵皮桶。等到走近了就能看見,一個桶裏麵盛著乳白色的湯水,另一個桶裏則是饅頭。
推車的警員走到走廊盡頭稍顯寬敞的地方才停下來,一個人在那邊站定,另一個人挨個兒去開牢門。站在原地的那個拿著大勺敲了桶沿幾下,說話的聲音倒是不大:
“都過來排隊,吃飯了。”
牢門一開那些犯人就洶湧而出,秦牧也跟著他們一起站起來,出去以後也不往前擠,就站在在隊伍的最後,眉頭隨意的挑起,滿臉的吊兒郎當。
秦父很快也從最邊上的牢房裏出來,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就跟著秦牧一起吊在了隊伍後頭。隊伍一點點往前挪,秦牧和秦父卻幾乎是站在原地沒怎麼動。
兩人對視一眼,秦父先開口,擔憂的問道:“他們沒找你麻煩?”
秦牧搖了下頭,開口道:“沒有。你那邊呢?”
“我這邊也沒有。”秦越生嘴角抿著一絲笑弧,眼尾的皺紋卻讓他整個人多了些許狠厲的氣質,沉聲道:“大概是等著群毆。”
牢裏的套路,無非就是這些。
“嘖。”秦牧嗤笑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了勺子敲擊鐵皮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喂!那邊那兩個,幹什麼呢?還吃不吃了!”
秦越生瞬間收了表情和周身的氣場,滿臉跟鄰居大叔閑侃時候的和藹神情,賠笑道:“吃吃吃,當然吃。這不是剛才沒注意晃了個神麼?就來,就來。”
他說著就往那邊走,秦牧收了眉目間的不屑和冷諷,也跟著他一塊兒走。等他兩到跟前領了各自的一碗稀飯一個饅頭,那兩人就收拾了車子和桶推著往外走,一邊懶洋洋的說道:“老規矩,過半個小時來收碗。”
等到他兩到走廊盡頭關門上鎖,隔絕了這裏和外麵以後,氣氛瞬間就不對了。所有的人忽然聚攏過來,將他們兩個圍在中間,人群裏走出來一個高瘦的光頭。
秦牧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光頭身上的氣息很是凶戾。哪怕他此刻是笑著的,也掩不住眼底的凶狠本質。
想來也是,能在監獄裏稱王稱霸的人物,哪個骨子裏沒些狠勁兒?
光頭走到秦牧對麵三步遠的距離,手插在囚服的兜裏講話,臉上略帶猙獰的冷喝道:
“把東西給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