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冽!
他五指握拳,這三個字在他齒間碾碎成渣,又被他一口茶水,全部送進腹中去。
“賢王殿下,犬子之事……”一旁,鄭泰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他看得出來,軒轅棣心情不是很愉悅,可是關於自己兒子的事,他總不能就不管了吧。
軒轅棣微微眯眼:“照煜王說的做就是。你若是差銀子,就把孝敬珍妃那份給省了吧,本王回去之後會為你說明情況的。”
“那可使不得使不得,”鄭泰連忙道,“給珍妃娘娘的孝敬是下官一家人的心意,至於犬子的贖金,下官就是砸鍋賣鐵,也會給湊齊的。”
“嗯。”軒轅棣揮了揮手,“那你就先退下吧。”
鄭泰一出去,就從屏風後麵走出一人來,拱手跟軒轅棣行了一禮:“王爺。”
軒轅棣點了點頭:“蕭允你來了就好,本王給你一個任務。”
“王爺請說。”
“替本王跟著軒轅冽,看他到底搞什麼鬼!”
“是。”
*
各方派去跟著軒轅冽的人那麼多,可誰也不曾想從不近女色的煜王殿下會輕車熟路地進了渝州最是繁盛的花街柳巷。
春日的氣息還不算太濃鬱,街道兩邊的姑娘們就已經開始穿得清涼地出來接客了。那鶯聲燕語,嬌笑輕歌,柔軟身軀,無一不吸引著路過的男人們的眼睛。
而比一眾女人更吸引人的,就應該是軒轅冽了吧。
穿著,打扮,氣度,風華,無一不顯露著這個男人的不同尋常,尊華貴氣。所過之處,幾乎讓所有女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在他身上停留。
“這樣的男子,若是能春宵一度,那就是讓我倒給錢我也願意啊。”
“美吧你,就你這樣,給人提鞋都不配呢。”
“你這是在嫉妒。”
“是是是,嫉妒你年紀比我大,胸比我小,皮膚比我黑,還比我招老男人喜歡。”
閑言碎語說過就忘,該做生意的還是繼續做生意,可跟在後麵的幾個人卻一下子愣住了。
人給跟丟了!
明明那麼醒目的目標,就當著眾人的麵走過去,怎麼可能說丟就丟呢?
“糟糕,中計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軒轅冽早已不知所蹤。
他轉過巷口,在一處宅子麵前停住,伸手有節奏地叩了叩門,很快便有人過來將門打開。
“您請。”
“你家寨主呢?”
“在屋內等您。”
“嗯。”
軒轅冽微微頷首,大步進了院子之中。路過之時,便見院子裏放著一個大水缸,一條造型奇特的大魚被養在水缸裏,一動不動,像似死了一般。
他腳步一滯,眉心微蹙,下一秒,揚手出掌,猛地往那水缸中擊了過去。
快掌蘊力,猶如千斤,那樣的力道,武功稍低一點,五髒六腑都能被他震碎了去,突如其來的舉動,看得院子裏的人都驚了一驚。
而在水缸裏的那條大魚突地好像活了過來,一個甩尾,直竄而出,躍出水麵時帶起一連竄晶瑩水花,撲了旁邊人一臉。
而軒轅冽這會兒早已足尖一點縱身一躍避開了去,滴水不沾身,而後在魚缸上一蹬,一個旋轉,再次出掌重擊。
然那掌還未至,那條“大魚”就開口了:“停停停,你知道我打不過你,就不知道手下留點情?”
軒轅冽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手重新落地,一臉冷漠表情:“怪你自己欠打。”
“什麼啊,我這好好地在自個兒家裏試試新弄出來的蛟衣,是你突然闖過來動手的,還怪我咯?”
閔行之從水裏出來,身上穿著一身黝黑光滑的魚皮衣裳,從頭蒙到腳,待在水裏一動不動不看臉的時候,還真難看出是個人。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笑嗬嗬地道:“這蛟服還挺服帖的,在水裏的感覺也還行,改明兒去河裏試試,看能不能真的提高一些速度。”
軒轅冽見此眯了眼睛,盯著他看,突地問了句:“你手裏有多少人馬了?”
閔行之轉過頭來,似笑非笑:“怎麼?煜王殿下難不成要將我們當水匪剿了不成?天地良心,我是正經生意人,可沒幹過殺人越貨的勾當。”
軒轅冽道:“擁兵自重的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你要當狐狸,就把尾巴藏好。”
閔行之吊兒郎當地一拱手:“嘿嘿,多謝煜王殿下好心提醒。”
“要謝就得拿出誠意。”軒轅冽邊說邊往屋子裏走。
閔行之一邊跟上一邊道:“哎我說,我就客氣客氣,你別當真了啊。”
“幫爺找個人。”
“找誰?”閔行之下意識地接過話頭,說完就“哎呀”了一聲,“看吧,都被你使喚慣了。得了,你說吧,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