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搖頭:“不行,不僅動作太大,驚擾百姓,且還容易打草驚蛇。再來,渝州城好搜,那三周口呢?那裏往來船隻一天有那麼多,你就是再調一萬人馬來,那也無法將三周口摸查清楚。”
“我讚成周參將的話。盲目亂搜不是辦法。若綁架大公子的人可能是水匪的話,那範圍就更大了。不僅渝州城、三周口,還有附近大大小小上百個島嶼,十多個水幫連寨,誰知道會將人藏在何處?若是把那些賊匪惹毛了,殺人拋屍,丟在河裏,豈不是一輩子都找不著人了?”
鄭泰聽著幾人的話,頓時眉頭深皺:“那這樣說來,莫非隻有拿錢贖人這一條?”
“其實大人可以假意拿錢贖人,然後暗中埋伏人馬。等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時候,一擁而上,將那些賊匪一舉拿下,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鄭泰點了點頭,讚同道:“我原也是這麼想。”
“且大人可以一邊準備贖人銀兩,一邊派人繼續暗中摸查線索。既然大公子是在那妙音娘子的船上失蹤的,不如讓人沿著這條線深入地查一查,指不定能查出些什麼東西來。”
妙音那邊,鄭泰自然早就派人去摸查過了。
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一夜之間,那畫舫便出現在了三道口的河麵上,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她的每次出場,都蒙著麵紗,隻有極少的人見過她的真麵,出來之後,都隻她形容美若天仙,可具體長什麼樣,誰也說不清楚。
來得神秘,走得突然,根本讓人無從查起。
鄭泰突地掃看了眾人一眼,問了句:“你們覺得,煜王與此事,有沒有關係?”
畢竟時機太巧了,軒轅冽一來渝州,他兒子就失蹤了,這不能不讓人多想。
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沉默了一瞬。
少頃,有人開口道:“如果煜王想要以大公子要挾大人,要大人派兵協助,那不是沒可能。隻是有一點說不通……”
鄭泰忙道:“你說。”
“林傲群突然就反了,這是誰也沒料到的事。而煜王被皇上指派過來剿匪,也是臨危受命的事。可是那妙音娘子,在渝州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一直以來,軒轅冽的活動區域都在京都以北,如果沒有林傲群造反的事,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南下。那麼,那妙音是軒轅冽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這樣說來,真的不關軒轅冽什麼事?
一番討論下來,事情不僅沒有半分明朗,反倒越發地撲朔迷離。而對於軒轅冽來渝州的目的,鄭泰越發地在意。
他讓人去兵營先調遣五千人馬過來,以備不時之需,同時開始讓人,著手準備贖金的事。
二十萬贖金不少,可作為一州知府,尤其是在渝州這麼油水豐厚的地方,身家財產自然不會少。
三天之後,二十萬雪花銀籌備完畢,而約定時間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明日午時,在三周口、交易?”
三周口碼頭上聽著成百上千的貨船,在河麵上飄著的那就更多了,打漁的拉貨的,風花雪月的,擺渡拉人的……
正所謂:靠山的吃山,靠水的吃水。三周口可以說是整個渝州城的經濟命脈,碼頭關不掉,也不敢關,在那麼亂的情況下,要想抓人又不失財,還要保鄭少勤性命,這的確有些難度。
鄭泰隱約表露出想讓軒轅冽來指揮的意思,但是軒轅冽卻以自己對水上作戰不熟,擺手拒絕了。
當晚,鄭泰親自前往三周口布防,提前調來的五千精兵扮作拚命模樣,混入人群之中,從晚上就開始觀察碼頭上的任何動靜。
冬日夜長,可鄭泰卻並沒有什麼睡意。他閉眼小憩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剛想洗把臉清醒清醒,可不料還不等他洗完,便有新消息傳了過來——碼頭上多了一艘無主的空船。
按照約定,綁匪會提供一條空船,讓他們將十萬兩銀子用箱子裝好,然後搬到船上,自會有人過來清點銀兩。
可從昨晚開始,他就讓人密切注意往來船隻,這碼頭上突然多出來一艘空船,還是一艘沒有人的空船,算怎麼回事?
鄭泰連忙前往三周口,問負責人:“船怎麼來的?”
“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出現了。有幾個人都盯著這邊,可是誰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江湖手法,故弄玄虛!”鄭泰冷然道,“讓人把銀子搬上船。”
他倒要看看,那幫水匪,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