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敏兒站在蘇懿的旁邊,說道:“找大夫看過了,說是傷勢不重,可就是睡著一直不醒。聽說你回京城來之後我就立馬派人去魏國公府找你了,可當時你去了禦刑司,等我跑去禦刑司的時候,你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沒辦法,隻能讓煜王府的人給你傳信過去了。”
“……”蘇懿默了。
她那會兒忙著坑澹台妖孽,滿京都的到處亂竄,要想找到她,的確有些難度。
“再點幾盞燈,我替慕清檢查一下傷勢。”
蘇懿將從夏老頭兒那裏訛來的藥箱放在桌上,輕輕地掀開慕清的杯子,仔細地檢查這著她的傷勢。
“身上都是一些擦傷,沒有傷到筋骨,就是大腿上這一刀深一些,隻要好好休養配合吃藥,沒什麼大問題。”
“既然沒什麼大問題,那她怎麼一直不醒呢?”
“應該是腦袋受傷的緣故。”
“腦袋?腦袋上就一個小包,連血都沒有出啊。那會兒那些黑衣人追得緊了,她一邊躲著暗器一邊騎馬,結果沒防備前麵陷阱,連人帶馬全部摔倒,是有點慘烈。不過我趕過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啊,還傷了對方好幾人呢,大夫也檢查過了,說沒什麼大礙,過段時間消下去就好了。”
“沒出血才更糟糕。”蘇懿說話間已經將慕清扶著坐了起來,開始拆她頭上的紗布,“如果撞擊得厲害卻沒有出血,那有可能是內出血,淤血鬱積腦內壓迫神經,可能失明、可能失憶,更可能永遠昏迷不醒成植物人。”
雖然蘇懿說的好多詞兒古敏兒都沒聽過,可光聽那幾個能聽得懂的詞語就把她嚇得夠嗆:“你別嚇我啊。”
“沒事兒,又不會讓你養。”
“你說什麼呢,我是這種人麼?”古敏兒嘟囔道,“每個月銀子按時到賬就行。”
蘇懿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一下情緒,從藥箱中取出針包,掌了油燈。
燃燈燒針,她表情沉著冷靜,動作又快又穩,一根根銀針隨她素手翻轉,準確地落在了百會、風池、天衝……等穴位上。
“嗯……”
輕輕的,慕清皺了皺眉,吟哦一聲。
古敏兒喜道:“醒了?”
“沒那麼快。”蘇懿道,“還得行幾日針,配合湯藥,才能將她頭內淤血一點一點逼出。至於什麼時候醒,得看她自己了。”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裏,不管再怎麼弄,慕清都沒再有任何反應。
蘇懿在慕清的床邊呆了一晚,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她太累了,連著趕了那麼遠的路、又連夜給慕清治療,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空,腦袋一挨著軟的東西,就再也忍不住睡去。
古敏兒瞧著趴在床沿也能睡得這麼香的蘇懿,搖了搖頭,取了床薄毯來給她蓋上。
“本王來吧。”語氣淡淡的男人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卻又刻意壓低了分貝,帶著幾分怕吵醒某人的小心。
古敏兒聽到那聲“本王”,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怕自己產生了幻覺。
是那個據說身受重傷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的煜王爺?
不會吧……
不會個毛啊,這是煜王府,除了煜王還能有誰?
古敏兒連忙將毛毯遞給軒轅冽,笑容滿麵地道:“剛剛睡著沒多久,您憐惜一點啊。”
邊說她便往外退,為兩人的單獨相處騰出位置。
對於潛在的指不定以後會照顧她生意的大金主,她一向都是十分殷勤的。
哦,忘了慕清了。她昏迷著,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沒事,你留在這裏休息吧。”
軒轅冽的話讓古敏兒大吃一驚——原來尊貴的煜王殿下這麼奔放,兩個人你儂我儂恩恩愛、愛的時候還得有個電燈泡在旁邊?那她會不會長針眼啊?
正在她想入非非的時候,卻見軒轅冽用那薄毯將蘇懿整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打橫抱著,走了出去。
古敏兒望著兩人背影:“……”
天光大亮,京都的街道逐漸地開始熱鬧起來,吆喝聲、買賣聲、叮叮哐哐的喧鬧聲,彰顯著這座皇城的繁華喧囂。
煜王府內,家丁丫鬟也開始忙忙碌碌,打掃衛生侍弄花草,給主子準備朝食,開始新的一天。
而軒轅冽抱著蘇懿穿過花園、越過庭院、徑直回到自己臥房,然後關上了門,再也沒有出來。
“子淵這樣白日宣淫真的好麼?”院子外,宋元恒伸長了脖子張望,雖然什麼也望不到。
洛英一臉無語:“小公爺,不要你是什麼樣的人,就把別人也想成什麼樣的人。”
“嗤,你這家夥……懂什麼啊。”宋元恒白了他一眼,“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門窗緊閉,半天不出,你說還能做什麼?”
洛英表示他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