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懿聳了聳肩:“看來你是寧願保女兒也不願保兒子了。”
說罷就要起身,竟沒再繼續追問的意思,看得夏嫣然情急之下,忙開口叫住她:“等下!”
蘇懿回頭看她:“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夏嫣然咬了咬下唇:“是個丫鬟,帶著一對菱形寶石耳墜子的丫鬟。主意是她出的,人是她聯係的,需要的東西也是她給的。她說隻要我們按照她說的來做,就一定沒有問題。就算有什麼問題,她家主子是位高權重的貴人,自然能替我們解決。”
蘇懿好笑:“那你怎麼不等著那位位高權重的貴人來救你跟蘇月?”
夏嫣然冷然一笑:“不過是枚棋子,沒用了誰還管你死活?”
嘖,這個她倒是想得很明白嘛。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蘇懿,你若是敢動我榮兒一根汗毛……”夏嫣然似想威脅蘇懿兩句,卻發現自己除了“做鬼也不放過你”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麼了。
蘇懿麵色不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嗬,你想多了,我可沒那麼多閑心去管那些不相幹的人。”
從柴房出來,憋了一路沒說話的宋小公爺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小爺知道她說的那丫鬟是誰!”
蘇懿點頭:“我知道你知道,就是因為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才帶你過來的。”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繞口令……
宋元恒捋了捋,有些驚奇地側目看她:“你怎麼知道小爺知道?”
蘇懿道:“很明顯,無論是蘇月還是夏嫣然,平常能接觸到的隻能是女人。而對於這鄴京城裏的女人,還有哪位能比你宋小公爺更是清楚?”
“雖然感覺你好像是在誇讚小爺,但總覺得聽起來有些不對味是怎麼回事……”宋元恒微微蹙眉糾結了一會兒,卻沒糾結很久,挑著眉笑嘻嘻地看向蘇懿,“那你想不想知道,夏氏口中的丫鬟和貴人都是誰?”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濃鬱,蘇懿眼中的眸色,似更深了一些。
她停住腳步,頓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不想知道。”
“小爺告訴你……”宋元恒已經得意地搖頭晃腦準備揭示答案了,說到一半才突然反應過來,“唉?你不想知道?”
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說與不說都變得不重要了。
宋元恒幾步追上她,歪著頭盡是不解:“為什麼呀?”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蘇懿懶得解釋,隻好轉移話題,“蘇月的事就算解決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三件事。”
宋元恒總覺得答應替蘇懿做三件事比蘇月逼婚還要麻煩,撓了撓頭,十分後悔自己做的這場賠本買賣。
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他隻能認命:“上刀山下火海,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那好……”蘇懿突地笑了起來,“在回夏老藥莊之前,我還有點小事要你去做。”
宋元恒看著那笑,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蘇懿一直知道,軒轅冽圍場遇刺的事情,澹台明庭定然脫不了幹係,否則福海宮那晚他的提前警告算什麼回事?
好心提醒?
不不不,絕對不是,而是刻意為之。
至於那麼做的目的……
很簡單,把她引去圍場,成為誘殺軒轅冽的誘餌。
那幾個在夜半擄走她的黑衣人是大鄴人,且她當時把領頭那人定住之後掀開麵巾看了眼他的長相,不認識,很陌生,她確定沒見過他,他卻是肯定見過她的。
這就有意思了,說起來京中勢力複雜,可真論起來,又有幾個派係?
澹台明庭知情、且抓她的人還認識她,這樣一想,其實誰的嫌疑最大,已經一目了然了。
畢竟澹台明庭是軒轅棣的大舅子啊,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若真是軒轅棣或是澹台明庭想要軒轅冽的性命,她一點都不奇怪。
隻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從後麵出現的那西夏女蠱師說的話中可以聽出來,抓自己的人和他們西夏是有往來關係的,加上之前貢品被做手腳的事,可以很肯定,朝廷之中肯定有人和西夏攝政王一黨狼狽為奸。
然而不管是軒轅棣亦或是澹台明庭,一個是老皇帝苦心鋪路、精心培養的下一任太子人選,一個是世襲罔替的公爵世子、老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到底他們倆有什麼勾結外敵的動機?
難道是她想岔了?
還是有什麼內幕,是她不知道的?
有些事情撲朔迷離、迷霧重重、可她又十分想知道怎麼辦?
那沒法子,隻能自己去尋找真相了。
“小公爺,明天有沒有興趣去禦刑司一趟呀?”
“沒興趣!”宋元恒想都沒想就拒絕。
“你的小情人兒可還關在那裏呢。”
“我突然想起明天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
望著溜之大吉的宋元恒,蘇懿翹唇,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