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蘇懿之前被退婚的事,長公主不由輕聲歎了口氣。
軒轅棣退了婚之後轉眼就娶了誠國公府的閨女,其中貓膩,她這個活了幾十年的老太婆看得最是清楚明白不過,倒是可憐了懿丫頭的一腔癡心錯付。
“行了,綠荷,你去賢王那裏走上一趟,務必將此事詢問清楚。”
“是。”
長公主身邊的大丫鬟綠荷很快去而又返,隨行的,還有幾個盔甲森森、腰間佩刀的護衛,那裝扮,分明就是軒轅棣身邊的人。
蘇月心頭一喜,正準備開口,卻不想那侍衛一聲大喝:“拿人!”
“嘩啦啦——”
一陣兵甲摩擦和井然有秩的腳步聲響起,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一人按著蘇月的一隻胳膊,直接將她反扣著壓跪在了地上,竟是一點情麵也不留。
眾人被這情景弄得驚詫不已,長公主指著眼前的情況,問綠荷道:“怎麼回事?”
綠荷提著裙裾,幾乎小跑著到了長公主麵前,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明了情況。
那下令的護衛單膝跪下,拱手向長公主行了禮:“稟長公主殿下,此女妖言惑眾,中傷殿下,更編造出殿下受傷如此荒謬之傳言,不僅讓殿下聲譽受損,更是讓蘇二小姐蒙受冤屈,是以殿下派屬下等人過來,拿下這蛇蠍心腸之惡女,交與禦刑司處置。若有驚擾到長公主的地方,還請長公主恕罪。”
“這……怎麼可能?”蘇月看向蘇懿,再看向蘇荷、看向那些護衛,“長公主,定然是那綠荷與蘇懿勾結,胡亂叫的些人來抓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您可一定要信我啊!”
“放肆!”長公主眉梢倒豎,怒然拍桌,“綠荷自小便跟著本宮,今日才跟懿丫頭第一次見麵,就被你如此編排。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該說,這一切都是本宮設計的?”
“蘇月不敢,隻是……”
“奉勸姐姐不要再掙紮了。”蘇懿慢悠悠地走到蘇月旁邊,蹲了下來,“做再多,也隻是徒勞罷了。”
“你早就買通好他們了?”蘇月橫目瞪她。
蘇懿莞爾:“賢王殿下根本就不會承認,我又哪用得著買通他們?”
蘇月瞪大了眼睛:“為什麼!”
賢王不是最厭惡蘇懿了嗎?不是恨不得讓她死嗎?
蘇懿道:“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你既然看見我踢他了,想來也知道我踢他哪兒了。那裏受了傷,一般男人都沒臉說出口,更何況他還是大周的親王了。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提了出來,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連這點都想不通,也真是智商拙計了。
蘇月卻眼神一亮:“你承認了,我要告訴長公主,你……”
“你是嫌自己一個進禦刑司不夠,還想把你姨娘和哥哥一起連累進去?”蘇懿彎著眉眼,笑著道。
蘇月到嘴的話一滯。
蘇懿湊過去,離她更近了些:“告訴我,你今天見過誰?隻要你說出她的名字,我就想法子把你從禦刑司裏撈出來。”
蘇月猶豫著,張了張口:“我……”
“砰——”
押著蘇月的侍衛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將她劈暈了過去。
“長公主,此女隻怕是入了魔怔,開始胡言亂語了,屬下先把人待下去,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蘇懿聽著這聲音有那麼一丟丟的熟悉,抬頭與那侍衛對視一眼,差點沒驚呼出聲。
這……這……這家夥不就是那晚在山上,同洛英一起冒出來消滅那些暗殺刺客的家夥嗎?
叫什麼來著?
蕭允?
他怎麼會在這裏,還成了軒轅棣的侍衛?
“蘇二小姐智計,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他扯開一個淡淡的、冷冷的笑來,在帶著蘇月離開的時候,用隻兩人聽見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蘇懿拍了拍裙擺站起身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一瞬的失神。
長公主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將之前的不愉快全部蓋過。絲竹聲起,舞姬魚貫而入,推杯換盞、交頭接耳的聲音一起,熱鬧宴會又恢複如初。
蘇懿這次沒去坐那特殊位置,而是走到了蘇月剛才坐的地方坐下,正在老太君的下方。
老太君的麵色顯然不太好看,眉眼間明顯有火,卻仍強忍著,保持風度與威嚴。
“老祖宗……”
“回去再說。”蘇懿剛開個口,就見老太君擺了擺手,“我知今日之事不怪你,若不是月丫頭被抓,那抓的人便會是你。是老祖宗老糊塗了,才會讓那丫頭離開我的視線內。”
說著,老太君端起桌上果酒,就要一飲而盡。
那動作卻像一記驚雷,瞬間劈過蘇懿腦海!
“老祖宗!”
“怎麼?”老太君皺著眉,回頭看她。
蘇懿這才想起來一個差點被自己忘到爪哇國去的問題。她壓低了聲音,接過那酒杯:“這酒好像有問題,等我先確認一下再喝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