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著碧蘭不惜親自回來一趟,她便知道,事態嚴重了。
將狼毫擱在筆架上,她走了出去,扶住正要行禮的碧蘭:“怎麼回事?”
碧蘭眉心緊蹙,神情肅穆:“小姐,有人想吞了咱們玉顏堂。”
玉顏堂如今在鄴京有多火,利潤有多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會引來旁人覬覦,不稀奇。
不過敢在天子腳下開鋪子的,哪個會是泛泛之輩?哪個沒點身家背景?所以大家想要動手之前,都會先掂量掂量對方的背景,再決定是否動手。
不過總有些是例外。
蘇懿一想也就差不多猜到想吞她們玉顏堂的人是誰了。
“可是三元賭坊老板苟順?”
若說在鄴京商圈誰敢學螃蟹橫著走,非這苟順不可。
誰都知道他代表的是瑞王,管你是官是商自然都得給他三分薄麵。他若想黑吃黑,大家不僅不反抗,還得笑容滿麵地雙手奉上。
碧蘭詫異看了蘇懿一眼,點頭道:“正是他。這幾日一直有人在玉顏堂鬧事,有慕清在,他們倒也沒討著什麼便宜。不過今日那三元賭坊的苟老板親自帶人過來,開門見山地就說,瑞王爺看上咱們玉顏堂了,讓咱們準備點孝敬。”
蘇懿了然。
玉顏堂的鋪子原本就是苟順強占來開賭坊的,結果被她和軒轅冽一陣忽悠,免費送給了她。如今玉顏堂生意如此火爆,隻怕他也反應過來被人耍了。
被人耍了肯定生氣啊,這一生氣了自然就得使壞。反正他打著瑞王的名號橫行霸道慣了,這次自然也做得輕車熟路。
蘇懿咬了咬牙,問道:“他要多少?”
碧蘭伸手比了比:“七成。”
七成!
那可不就跟吞了玉顏堂差不多了嗎?
那姓苟的可真是敢開這個口啊!
蘇懿垂眸沉思,食指一下一下輕輕敲著桌沿。
雖然苟順沒什麼好顧忌的,可他背後畢竟是瑞王在撐腰,就算打出魏國公府的名號也不好使。
可辛辛苦苦開起來的鋪子,就這樣拱手讓人?
沒門兒!
蘇懿腦海裏自然而然地便冒出了軒轅冽的身影,難不成這次,還得讓他來幫這個忙?
可他待在宮裏,除非自己出來,要不然如何能聯係上他?
蘇懿再問道:“那苟順可有給限期?”
碧蘭點頭:“明天正午以前,必須給他答複。”
“隻剩一天不到的時間。”蘇懿雙眼眯成了一條線,敲著桌沿的食指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碧蘭想了一下,還是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來,遞給了蘇懿:“小姐,這是在我趕過來的路上,有個小童遞給我的,說是交給小姐,或可解燃眉之急。”
解她燃眉之急?
到底是誰,這麼大的口氣?
蘇懿接過信來,打開,上麵就一句話——老地方見。
信紙末尾蓋了個印戳,是禦刑司掌司大人的專屬印章。
澹台明庭!
以澹台明庭在老皇帝跟前的得寵程度和他所站的政治立場來說,的確不怕和瑞王對上。
隻是關鍵是,以她跟他數次不愉快的會麵來看,兩人的確不存在什麼交情,他憑什麼會幫她?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