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2)

324.番外一

史書有載, 昌和十年, 帝巡狩於北,駐蹕朔方城半月,會秦帝,獵於郊。得鹿一頭, 狼五匹, 兔、狸各二。

帝設宴款秦帝。

宴上,帝擊節而歌, 秦帝仗劍起舞。

昔中原逐鹿,決戰長安, 距今十載。

帝一統南北, 治於中原;秦帝退入草原,驅胡於北。

今二帝會朔方,郊獵宴飲, 英雄相惜,未見齟齬。

世人有雲:明君治世,英主在位, 盛世可期。

這段記載見於《漢書》卷一,《帝紀·宣帝》。著書者為中書令郗超, 侍中賈秉以及後來的漢丞相荀宥。

這卷帝紀不隻錄下桓漢開國皇帝桓容的生平,更囊括了當時草原和西域的政權交疊, 尤其是對秦國的記載, 成為後世史學家研究這段曆史的重要依據。

秦氏離開中原後, 並未就此衰落。麾下鐵騎橫掃漠北, 踏平歐陸,建立的帝國橫跨歐亞大陸,最遠達到非洲,國力之強盛,不亞於海陸並舉的桓漢王朝。

然而,秦國史書的記載,多著墨於秦鉞登基之後。在他之前,關於秦璟秦玖等人的記載,都是少之又少。尤其是秦氏退出中原的經過,近乎是一片空白。

後世人想要追溯這段曆史,反而要翻開桓漢史書。

可惜的是,桓漢史書的記載多有偏重,無法複原當時的詳細情形。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在漢軍同秦軍的最後一戰中,秦鉞曾入漢軍大營。

經過多番推敲,有史學家提出,當時,正是秦鉞同漢帝談判,承諾秦氏讓出長安,退出中原,才有了之後的一係列發展。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秦國史書故意略去這段記載,就完全可以說得通。

無論後來的秦國是如何強盛,疆域是如何廣大,秦鉞登基稱帝,這段曆史都不可能見於史書。即使他本人不在意,記錄的史官也會加以考量。

於是乎,秦國史官采用春秋筆法,三言兩語,將秦氏退出長安的經過一帶而過。

兩國已經修好,會盟多年,桓漢史官自然不會故意找人別扭,在這段記載上,同樣用了春秋筆法,並未著墨太多。

偏偏越是模糊,越讓人生出求知欲。

後世有不少史學家,一生都在鑽研秦璟在位期間的曆史。尤其是長安之戰的經過,謎團實在太多,想忽略都不可能。

多年下來,眾人解開的線索不多,發現的問題卻是不少。

其中,秦璟和桓容的私人情誼,成為讓人最感興趣的一點。

沒有改朝換代之前,秦氏雄踞於北,桓容身為晉臣,並沒有出現太多交集的條件。

此外,桓容文臣出仕,少時屢得大儒誇讚;秦璟年少征戰沙場,殺人無算,性格行事都是南轅北轍。這樣的兩個人彼此賞識,甚至結下深厚情誼,雖不至於讓人跌破眼鏡,卻也是在是出乎預料。

其後,司馬氏禪位,桓容建製稱帝,桓漢代晉。秦氏橫掃北地,入主長安。兩國政權並立,都有統一天下之誌,實際上是敵非友。兩位天子的私交,就更讓人感到驚訝。

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一點是,在婚姻問題上,兩人出奇的一致。

桓容終身未娶,非但沒有立後,連-臨-幸-妃嬪的記載都沒有。負責記錄“後-宮-生-活”的有關部門直接成了擺設。

秦璟的記載不多,翻遍史書,尋找蛛絲馬跡,最後可以肯定的說:和桓容一樣,這位秦國皇帝一生未娶。

沒有成親,沒有-臨-幸-嬪妃,自然不會有孩子。

桓容堅持單身,膝下無子。按照慣例,本該以親兄弟的兒子為繼承人。

然而,事情卻非如此簡單。

桓熙無子,且早年犯錯,被奪爵關押姑孰,從最初就剔除出去。

桓濟早死,身後留有一子,但史書載其品行有瑕,和桓熙一同關押,至死沒有封王。他的血脈,自然不會被考慮。

桓歆早年有野心,而立之年忽然改變誌向,一心向道。此後,更是發揮桓家人堅持到底的精神,幹一行愛一行,在華夏宗-教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涉及到驅逐番僧之事,後世有多種說法。但是,無論評價如何,主流的觀點是,在這件事上,桓歆有功無過。

桓禕兒子倒是不少,奈何各個像足親爹,在家裏坐不住,從元服後就隨商隊出海。

等桓禕年事漸高,卸下眾任,兄弟幾人各領一支船隊,輪換著行走海外各國,常年累月航行在海上。

當時,桓漢的造船技術已是相當發達,船隊的規模不斷擴大,並有專用於儲存物資的海上馬船,航行的距離越來越遠。

兄弟幾個的祖籍橫跨太平洋,遠至大西洋和印度洋。常年見不到人,想抓都抓不住,讓他們安下心來處置國事,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桓玄和桓偉早早就表明心跡,想要隨船出海,為國開疆。

鑒於此,桓容選擇的皇太子,是從兄桓石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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